“其实,我也不想的。”殷绪摇头苦笑:“如果你十年前就把这话说给父亲听,也许我一辈子都不用叫他大哥了。”
“所以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让三哥把你接回去!早知如此,我就算拼着被责罚也要直接掐死你,总好过养出你这样背亲叛祖的白眼狼来!”
陡峭山道上,一三十多岁的男子缓步而来,满是愤怒和讥嘲的眼神向殷绪冷冷刺去。
殷绪浑身一僵,他想回头向风言滨求助,又硬生生忍住了,他张了张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季父。”
风言滨也是一惊,季父?莫非是传闻中那位年少成名后四处云游的聂四少聂松?他竟来了!
殷绪的叹息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楚双何德何能,竟能引得季父您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如此,死的倒也不算冤了。”
远处的火光将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前有“聂清林”居高临下,后有聂松重重包围,风言滨此时的处境,可谓恶劣到极点。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唯有一拼方能得一线生机,风言滨深吸一口气,将腰间佩剑抽出——“动手。”
即使火药的布置出了纰漏,风言滨手下的战力依然不容小觑,虽无如穆遥一样的一流高手,但在一二流之间徘徊的却比比皆是,风泉更是以一对三,越战越勇,奋力突围下,场上局势竟隐隐有压倒之势。
殷绪在一片刀光剑影中东躲西藏,喘着粗气靠近风言滨:“世子,我撑不——啊!”
三枚暗器以破空之势向他冲去,两人同时上前,矛尖直奔殷绪要害,配合默契,左右环顾间已避无可避。
“当——”就在殷绪要被戳个对穿的时候,只听两下清脆碰撞,三枚暗器皆被打落,长矛应声而断,转瞬间,殷绪危机已除。
然而殷绪并未因此而放松,这样的手法,在场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紫衣男子和聂松。而能在此时救他的,只有——
“随我回去。”紫衣男子将方才打落暗器的手重新背到后面,他飞身而来,步履悠闲地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在殷绪前方三步远处站定,银箔的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
殷绪没有退,只是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雪地,淡淡道:“兄长以为,我还能回去吗?”
“回不回去,由不得你!”一直跟在紫衣男子身后的少年一掌拍开面前的两名侍卫,掏出怀里的哨子吹了两声,哨音尖利,划破天际。
“撤——”
那两队人马并不恋战,哨音一响便陆陆续续地从场上抽身,紫衣男子也不废话,一把拽住殷绪,纵身一跃,几眨眼的功夫便将后面追兵甩出很远。
后面的人影几乎看不见,殷绪皱了皱眉,将紫衣男子的手拍下来:“跑这么快,他们跟不上怎么办?”
紫衣男子维持了好一会儿的冷傲气质顿时土崩瓦解,虽然脸上面具仍未摘下,但给人的感觉已天翻地覆:“如果连这都跟不上,我就不必演戏演的这么辛苦了。”
“是啊,”殷绪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们跟不上,我会很苦恼。”
想到这儿,他转头看了眼远处火光仍未散去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清理门户之前,废话一会儿很正常吧。”
紫衣男子耸肩:“那就要看叛徒配不配合,不过……这种废话说起来确实很爽。”
殷绪笑的分外乖巧:“嗯,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叛徒,我一定会让你骂的很爽。”
紫衣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找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