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即瞅了瞅孟镜,又瞅了瞅面色不善的萧翊,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帽子戴会头上,猜想着萧翊心情应是不错,挽着拂尘打了个千儿,“老奴失礼,孟大人勿怪。”
萧翊还在后面呢,不跟萧翊请罪,反而让她勿怪,明摆着想让她替他求情。想着李即待她不薄,孟镜回过头去,“想来是李总管身子欠安,皇上素来宽仁,应是不会多加苛责的。”
她回过头来,笑着说,“李总管放心吧,我走啦。”
说着,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李即回过头去,萧翊睨了他一眼,李即双腿一弯跪下身去,“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萧翊轻轻地哼了一声,斥道,“老狐狸。”
这一夜孟镜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她想起初见萧翊的时候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又想起白日里在御书房他的欣喜。他抱着她,这样近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她对萧翊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想着想着,这一夜就过去了,天明时分浅眠了一会儿,就不得不上朝了。
下朝过后,萧翊仍旧让李即把孟镜带到御书房,把案上的食盒塞到她怀里。
她抱着食盒讶然,“没......没别的事了?”
“没了。”萧翊唇角微翘,“下去吧,孟大人。”
“啊?”孟镜撅了撅嘴,“就送我一盒糕点,没有别的事了?”
“你觉得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吗?”萧翊负手而立,微微弯下身子,凑近了瞧她,一字一顿地叫她,语气说不出的暧昧缠绵,“孟大人?”
“额......”孟镜抱着食盒眼神躲闪,“皇上完全可以让李公公给我,何必让我到御书房来?”
“好吧。”萧翊点点头,“确实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她眨着一双小鹿一般的眼镜,殊不知已经落入了大灰狼的圈套。
“就是——”萧翊卖着关子,乘孟镜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倾身重重地在往她的额头吻了一记,然后得意洋洋的,仿佛赢了一场胜仗一样。
孟镜沉默片刻,心慌乱如麻,抱着食盒转身落荒而逃。
候在门外的李即只见孟镜匆匆而过的身影,片刻后,御书房内传出萧翊开怀的笑声。
日子转眼间就从指尖溜走了。这段时间朝堂还算太平,萧翊乘着机会把官员进行了一场大的调动。
刑部尚书悬空,沈相归野。孟镜升迁已是必然之事,萧翊并不担心朝廷上部分人的反对。只是沈长枫继任相位之事,萧翊有些许犹豫。
沈长枫虽有为相之才,但在某些政见上与萧翊相左。就像上一回带头逼他选秀,倘若他任相位,无萧翊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纵观朝廷之上,少有及得上沈长枫的,萧翊犹豫了很久,才拟定圣旨,着沈长枫继任相位。
然而如此一来,孟镜任刑部尚书之事就需斟酌。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平衡,锋芒太露于孟镜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还会给她带去一些未知的灾祸。
权衡之后,萧翊于翌日早朝之时连颁两道圣旨。
第一,任沈长枫为百官之首;第二,调整部分官员。
孟镜被萧翊调任到了大理寺,而刑部尚书则由原本刑部侍郎继任。
如此一来,孟镜虽说同样是升迁,在大理寺屈居人下总不如任刑部之首来的扎眼。
下朝之后,孟镜到御书房领了每日备好的糕点,萧翊叫住她,“刑部尚书一职......”
他没说完,孟镜已经明白过来,“你身在其位,自然有你的考量,而且升迁太快容易招惹小人。况且表哥在侍郎之位上耽搁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屈才了。”
“还有......”她说完,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呀。”
“谢我做什么?”萧翊挑眉,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想去大理寺,那里毕竟是我父亲待过的地方呀。”
长枫行过宫门,同一起的官员寒暄两句后,他在宫门在驻足,没有离开。
阿晋跳下马车问走过去问,“公子,不回吗。”
他没有说话,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阿晋知道,公子在等待着什么。
长枫等了一会儿,孟镜都没有从宫门口出来,他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阿晋见他脸色不对,便道,“或许孟大人有事耽搁了?”
长枫垂眸,一手捏住车框,回首瞧了瞧——空旷的殿前根本不见人影。
“走吧。”他没有回答阿晋的话。
“好嘞。”阿晋答了一声,拿起缰绳调转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