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行吧,他自己挣的都是辛苦钱。”
程似珩看了看这个两个月前还是大少爷的年轻人,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
“做苏绣的……确实辛苦。”他叩了叩沙发扶手,“看样子,他还当你是同学呢?”
邵寻道:“是啊,这才认识多久,不急。”
“你还挺耐心的。”
邵寻心说自己也不能不耐心啊,对凌迢,他还是想慢慢来,而且今晚那几个人说话实在难听,凌迢也被气到了,看他反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那啥……
“对喜欢的人,这是应该的。”
有经验人士程似珩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差不多也得让他觉出点什么不一样来,别让他真把你当朋友了。”
这都是他的血泪史,现在还是得一五一十教给邵寻。
“好,我知道了,谢谢珩哥。”他倒提醒了邵寻。
确实不能再这么当朋友处下去了。
程似珩没待多久就走了,临走时妄图留下一张卡,被邵寻连人带卡赶了出去。
邵寻硬气得很,说不用钱,就不用钱。
第二天一早,邵寻挂着两只黑眼圈从自己床上醒过来。
昨晚他没睡好,老是做噩梦。
一会儿梦到凌迢跟他摊牌了说以后别做朋友,一会儿又梦到毕业了自己表白被凌迢拒绝还被发好人卡,甚至还梦到凌迢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给他看的气不打一处来,到半夜活活气醒了,之后就一直半梦半醒,睡眠体验极其糟糕。
他顶着鸡窝头坐起来,去洗漱间待了一会儿,再出来还是光彩照人的男神形象。
带好钥匙,又从衣橱里摸了个棒球帽出来戴上,确认镜子里的自己完全能够帅醒凌迢之后邵寻潇洒地一甩手把门带上,然后……在楼道的冷空气中打了个哆嗦。
今天好像,降温了。
刚进十一月,确实是要降温了。
早点摊上的大爷大妈已经穿上了薄毛衫和大外套,邵寻依旧一件薄外套,青春蓬勃地买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粥,吹着小口哨去敲响了凌迢家的门。
凌迢是穿着睡衣来开的门,头发微微乱,但是脸很干净,似乎刚起床不久。
邵寻进门换鞋,顺手把手上的早餐交给他,“刚出锅的,有点烫,小心手啊。”
“嗯。”凌迢迷迷糊糊地点头,径自去厨房找碗倒粥。
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餐桌上,包子依旧放在袋子里,只是凌迢扯开了袋子散热,也冒着白气,邵寻坐在桌前,凌迢给他面前的粥放上勺子,忽然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邵寻,你是不是发烧了?”
邵寻自己摸了摸,“不能吧?”
“你有什么感觉吗?”
“有吧,今早觉得有点冷。”
凌迢的手摸不出什么来,他放开手,下一刻这只手就撩起了自己额前的刘海,用他的额头贴上了邵寻的。
邵寻:!!!
凌迢放大的脸庞就在面前,他透过眼镜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长长密密的一片,像是充满光泽的鸦羽铺展在眼睛上方。
“发烧了。”凌迢离开他,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我去找体温计。”
邵寻懵懵地,“哦,好。”
凌迢到客厅装药的抽屉里一顿乱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心跳有点快手还有点抖,好不容易翻到了一支体温计。
他舒了口气,拿出来用酒精消了消毒给邵寻,“夹五分钟,再拿出来看。”
五分钟后。
凌迢拿着体温计,“三十九度五,再高点儿就烧傻了。”
“我觉得还行啊,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精神。”
邵寻浑然不觉自己是生病了。
“你多久没有生病了?”凌迢准备着换衣服跟他去看病。
邵寻坚强地扒着自己早起买来的皮蛋瘦肉粥,本着不浪费一口的精神争取全部喝光,抽空回了他一句:“大概有三四年没发过高烧了。”
“怪不得,你先吃,吃饱点,我去换衣服然后带你去挂水。”
“哦————”生了病之后的邵寻竟然异常地乖巧。
凌迢换好衣服出来时邵寻已经吃光了自己那份,正坐在那儿发呆,见他出来,邵寻道:“你先来吃饭,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凌迢随手拿了个包子,“我怕你待会儿烧到四十度,快走了。”
小区的卫生室就在凌迢楼下,出门即可看病,非常方便。
大夫眯着一双老花眼看了看邵寻又试了一次的体温计,又看看邵寻的穿着,“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保暖啊?”
邵寻倔强地点点头。
“睡觉盖好被子了吗?”
“盖好了。”
“换被子了吗?”
“……没。”
“最近因为着凉发烧的人可太多了,跟你一样的也不少,降温了大小伙子不会自己换被子,羞死人啦!”老大夫有点浑浊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斜睨他一眼。
陪同家属凌迢忧心忡忡,“爷爷,他这情况是不是得挂水啊?”
“是,再不挂水就傻了,我现在开药,你去交钱。”
“好,麻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