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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半张面巾纸,夏终年觉得阮晴雨的表情像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也可能是想毒打她要不是法治社会科教兴国夏终年估计阮晴雨就请神婆来用桃木枝抽她了。过去千依百顺同仇敌忾的狗腿子整个容就摇身一变成为小三女儿的脑残粉饶是夏终年也认为这暴风雨来得太猛烈了些。
阮晴雨是一朵白莲花,纵使经历了风吹雨打,也是一朵漂了84的白莲花,她无愧于“女演员的女儿”这一身份很快找回状态开始策反:“终年,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比如公司强压着你和苏轻云炒?我明白,你苦了这么多年,突然有机会爆红是容易迷失自我”
“但是!”她话风一转,苦口婆心“回想一下你当女演员的初衷跟一个带着污点的女人炒抱她的大腿等天上掉馅饼这样红了你真的快乐吗?”
“我快乐啊,”夏终年笃定地说“还有什么能比天上掉馅饼更快乐的呢?小苏老师简直锦鲤,旺我旺得不得了,别说抱大腿我恨不得每天把她蹭秃噜皮。”
阮晴雨:
“我看错人了”她捂住心口大喘气,“我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有情有义嫉恶如仇的夏终年,没想到你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污染的这么厉害我好伤心好难过好痛苦!”
“来人,”夏终年一拍手,“给阮小姐上八粒速效救心丸,再预备点新鲜氧气,要喜马拉雅原产的。”
阮晴雨:
原以为话说到这份上阮小姐不吐血也得脱层皮,不料还是低估了她,只见她眨一眨眼,两行清泪立刻潸然落下:“其他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不可以,终年,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一起唾弃她的出身吗,为了钱你就可以和你曾经不屑的人亲亲热热吗,我不相信”
“你要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夏终年坐直身子,“过去我把别人家的事当自己家的事,帮你骂了不少人使了不少绊,除了造口业什么也没得到,还差点坏了自己的脸。现在我已经看清了塑料姐妹的本质,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愿意把上一代的恩怨背到自己身上是你的事,咱俩各论各的,你不能给我绑定上仇恨。”
阮晴雨看着她,脸上终于没笑也没泪了:“夏终年,你是不是中了苏轻云的邪?”
“阮晴雨,你能不能活得唯物一点,”她叹了口气,“承认日心说很难吗,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我会过得很好,小苏老师也会过得很好,你喜不喜欢我们对我们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夏终年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懂了,那就请你离我们的生活远一些,别再使那些龌龊的小手段,如果你还执迷不悟”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里应该放句狠话,于是搜肠刮肚找了句最狠的:“就是在跟垄傲天作对,尽管放马过来,看你们俩谁能量大!”
她搬出垄傲天,阮晴雨骤然明白了什么,扭头去看柜姐。
柜姐朝她微微颔首,报以一笑。
她顿时像被雷劈了:“你、你和苏轻云你们俩谁难道你们是一起和垄傲天”
夏终年就是在赌柜姐不会当场否认,见阮晴雨果然想歪,立刻大义凛然地痛斥她:“你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跟垄总纯粹是事业合作!”
她越否认,阮晴雨越不疑有他,连她之前十万水军是如何打的水漂都想明白了,霍然起身:“好,好得很,是我小看了你跟苏轻云,咱们走着瞧!”
夏终年给自己重新沏了杯茶:“好走,不送。”
阮晴雨气势汹汹地走了。
夏终年招手又续了盘点心,吃得美滋滋。
苏轻云从里面走了出来。
凤的晚宴系列是新中式礼服风格,西式剪裁,细节上有一些中国风的巧思,夏终年没给挑红毯常见的正红明黄,而是往山青水黛上靠,苏轻云穿着一袭及地长裙缓缓走来,像驾着云雾,飘飘欲仙。
她还没说好,柜姐先夸起来:“夏小姐好眼光,苏小姐试的每一件都像量身定制。”
“哪里哪里,”夏终年跟她对夸,“我们家小苏老师长得好,你们家衣服也好,都好都好。”
苏轻云听得脸红,捡了块点心去堵她的嘴:“我刚刚听见外面有声音。”
“我即兴表演来着,”夏终年说,“你听到多少?”
苏轻云附在她耳朵边:“听见你扯虎皮做大旗。”
“矮油,”夏终年也跟她咬耳朵,“垄总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这种小虾米计较的。”
苏轻云睨她一眼,那含义夏终年竟然有点解读不出,想来无非是“看你翻车怎么办”,她还想再口嗨几句,刚刚一直服侍她的柜姐迎上来:“夏小姐,苏小姐,垄总今晚特地空出了时间,想请两位共进晚餐,聊一聊代言合约的事。”
夏终年:
苏轻云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的含义夏终年迅速解读出来了你看,翻了吧。
夏终年:矮油,方了方了
当晚七点,夏终年和苏轻云在垄氏旗下的高级私房菜餐厅会见了百忙之中抽空接待她们的垄总,垄总衣装笔挺,不苟言笑,看起来非常有成功人士的气派,从他入座开始,嘴角就紧紧抿着,仿佛同席的不是垄氏产品代言人,而是债务人。
苏轻云不说话,夏终年不敢说话,不确定店员是不是把她狐假虎威的事一五一十禀告给垄傲天了,气氛一度十分凝重,直到侍酒师上了酒,她才终于找到打破僵局的机会,举起杯:“让我们”
她想说“为友谊干杯”,但另外两个原男主女主显然毫无友谊,也没有半点发展友谊的意思,只得现场甩锅:“垄总,今天您是主人,这祝酒词还得您来说。”
垄傲天想了想,举起杯:“为神仙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