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白做作的叹了口气，随手就扯一个理由出来，“我也不想转的啊，可我爸不是已经把转学手续办好了嘛。”说完他又安慰杨启然，“我转学其实也没关系的啊，反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杨启然不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书，放在桌下的手却握得死紧，指尖指甲像是要戳到手心的肉里，有些发疼。

江白也觉得气氛略微有点尴尬，没有说话。

许久，杨启然才又开了口。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说：“江白，你是讨厌我了吗？”讨厌我了，所以这么想转学，这么想离开我，所以一开始连转学的消息都不透露，而是准备等到最后一天，才象征性的说一声，是吗？

“……”江白惊着了，男主这一副苦大仇深的语气，是什么情况！

“没有啊，我没讨厌你啊！”江白有点尴尬，他使劲摆摆手，立马澄清，“我不讨厌你啊，我不都说了嘛，转学是我爸妈决定的，和我关系不大啊！”这一刻，江白才觉得高中生身份偶尔还是有点用的，随便就把锅甩给家长，简直不要太潇洒。

杨启然听江白这么说，露出一个笑容，却怎么看怎么苦涩。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杨启然垂在桌下的手握得死紧，却依然在微微颤抖，“其实，我之前……”

他终于要开始解释早上在林森面前说的那些话了，对杨启然来说，这很难，但是是必须要坦白的、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他不想江白虽然看起来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横亘着一根刺。

江白看杨启然这么为难的样子，挑了挑眉。

“哎行了你别说了，”江白大气得拍拍杨启然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林森当时肯定胡扯来着，你一气之下，就说的气话，是吧？我知道的，你嘛，不是在后面说人的那种人。”

看男主这么为难，江白还是给了男主一个台阶下。毕竟以他的了解，杨启然在小说中的人设本来就是这样，自私、虚伪，为达目的还有些不择手段，而他只要帮杨启然走完高中这段路程就好了，其他的，江白并不在意。

听江白这么说，杨启然本该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火从他内脏出“刺啦”一声就冒了出来。

江白一直对他很好，很宽容，甚至连他说了那种话之后，江白还替他开脱……可这一刻，杨启然觉得，江白根本就不在乎他。

不在乎他是怎么看待他的。

不在乎他怎么对他。

也不在乎他，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启然突然就觉得有些愤怒。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白。他往前走了一步，江白莫名其妙，但还是被迫后退。

“江白，”杨启然语气低沉，“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一直是一个忘恩负义，没有担当，虚伪自私的小人？所以你觉得说那些诋毁你的话，都是我会做的事情，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还对我好？”现在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转学，离开我？！

“……”

这话江白没法接。

“江白，说话！”杨启然眼神阴鹜的盯着江白，他真的，很不喜欢，江白随时随刻表现出来的沉默和无可奈何，就好像，他连让江白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妈卖批，”江白在脑海里和系统吐槽，“男主是不是有毛病？这话我怎么回他？难不成我要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简直了。”

系统也觉得怪怪的，可是它不能表现的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于是它强行转换了话题，“行了你闭嘴吧！小说里面的男主都是这么邪魅狷狂的，你一个炮灰懂个二球！！赶紧转学刷女主线，你还想不想回现实世界了！有那吐槽男主的时间，你还不如多想想躺在医院里面的江小白！”

说起江小白，江白瞬间沉默了。

他抬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木鱼，轻笑一声，眼神坚定。

江白顿了顿，抬头看向杨启然，杨启然因为愤怒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脸色有些发红，他直直的盯着江白的眼睛，想从那双干净透明的瞳孔里，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江白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被看透的人。

他呲着呀，咧开一个大喇喇的笑容，逆着窗户外面照进来的太阳光，平静又带着丝笑意的对杨启然说：“不啊，你瞎想什么呢？我觉得你很好，才想对你好一点的啊！”

江白说的特别认真，特别诚恳，说道“我觉得你很好”的时候，他还拍了拍杨启然的肩膀以示友好。

杨启然突然就沉默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轻嗤一声，却觉得心里发苦，嘴里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