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儿。”
“舟姐儿。”
“晚舟······”
许晚舟沉睡着,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越来越急切,终于,拼尽全力睁开了双眼,入眼,是自己从未认识之人,以及古色古香的里屋。许晚舟审视着,不断闪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想着自己脑里响起的最后一声枪响,以及身体的裂痛,开始明白事情的转变,开始接收来自这个空间的思想。
“舟儿?”许安道见许晚舟醒来,却又似换了个人一般,激动而又急切。
“爹?”许晚舟也是惊诧,不由自主的第一句竟是说了这么一个字。
“哎,在呢。”许安道听到半个多月来期待的一声呼唤,瞬间眼眶湿润。方才的担心烟消云散。
“舟儿可还记得我?”江碧云甚是迫切。
许晚舟只见一名美妇向自己靠近,清雅如粉荷,皎洁如明月,令人不忍拒绝,嘴角轻扯,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娘,我想喝骨头粥。”
“好,快,快去准备。”江碧云喜极而泣,随着许晚舟的苏醒,晚舟苑终于变得热闹而繁忙。
许晚舟大病初愈,数日来靠着粥水等进食,早已寡淡得很,好不容易醒来,觉得肠胃空极,只想大鱼大肉进食一番。
许安道和江碧云看着许晚舟一碗一碗骨头粥落肚,手里捧的喂了一半的已经是第四碗了。
“可吃饱了?”江碧云忧色,可别撑着了。
“舟儿,这身体方好,可不能沾太多肉腥。等我们完全好了,爹爹再带你去吃各种好吃的?”许安道也忙着附和。
许晚舟看了看桌边堆叠的一层高碗,也甚是惊讶,生前作为一个成年人都从未吃到过两碗,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竟这么大的饭量。许晚舟抿了抿嘴,望了眼江碧云手中半碗骨头粥,微点了点头。
得了许晚舟的允许,江碧云和许安道总算松了口气。
江碧云拉了拉被角,盖住许晚舟裸露在外的小手,
“舟儿可还有甚么地方觉得疼,或者不舒服的?”
许晚舟摇了摇头,被江碧云的真切温暖着。大病初愈,精力不足,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这一次,比以往都睡得安稳、踏实。没有枪声,没有疼痛,似乎梦到了依稀记得早已逝去的父母,他们推着自己荡秋千,那时多么的无忧无虑。梦里还有许安道的女儿许晚舟,真是神奇的缘分,自己不仅重生降到了许府,成为许安道的女儿,竟连名字都相撞,或许,这便是上天注定。
晚舟苑祥和一片,然而芙蓉苑又要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来人,把那狐媚子拖到苑子来。今日便要你们瞧瞧,勾引老爷,到底是怎么一个下场!”张宝芙怒极,立在苑子中颐指气使。敢冤枉我张宝芙,今日我便给她点委屈,好让你许淮生骂我骂得名副其实。
一苑子的下人不敢反驳、劝说,更加不敢怠慢。安嬷嬷带了两人冲到许淮生的书房押了红媚过来。
一路上红媚也是用尽了全力企图挣脱,但自己毕竟力气比不过两个做惯了粗活的婆子,没折腾两下便耗尽了力气。一路被拖到芙蓉苑,随便扔在了地上,混着雪水烂泥溅了一身,狼狈至极。
但红媚越是狼狈,张宝芙越是解恨。挥袖,一张贴着棉座的椅子便抬了上来,坐下,嗤笑,
“一路来哭天抢地,现在不叫了?是没力气了?还是,叫得如此惨都没喊来人死心了?”
红媚被两名婆子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寒冬腊月,泥地又脏又冻,冻得红媚意识都要模糊。半天才盯着张宝芙挤出完整的一句话。
“最好今日便打死我,若我没死,今日,便是你的将来!”
“放肆!”张宝芙拍案而起,“处死一个贱奴的全力我还是有的。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命令落,苑内响起沉重的打板声还有红媚凄厉的惨叫。
“快!”许淮生听到红媚惨厉的喊声,心急如焚,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赶向芙蓉苑,若不是伺候红媚的丫头来报,自己还蒙在鼓里。
张宝芙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望着一板板结实的棍杖落在红媚身上,听着红媚凄厉的叫声,别提有多畅快。
安嬷嬷立在一旁,听着红媚减弱的叫声,看得心惊胆颤。
“夫人,是否停下,再打下去可真要出人命了。”
“哼,那贱人方才不是说了么,除非将她打死,否则,将来倒霉的便是我,如此狠毒心肠之人,岂能给她一丝生存的机会!”张宝芙道完,更是下令底下的人再加重手力。
“住手!”许淮生冲进苑内,愤怒之色震慑了众人。张宝芙也是跳了起来,被突然出现的许淮生一吼,心也停跳了半分,瞥了眼许淮生身后的丫头,瞬间明了。
“老爷可真是心疼这贱人,竟还给她配了个下人!”张宝芙可真是又气又嫉妒,自己嫁于许淮生多年,从未有过其贴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