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王并不担心安贵妃会被气疯,若要气疯的话,再她成为贵妃之前便疯了,对于今日这番话,珺王自认早已在心中辗转千百次,从小到大,唯有赢,才能博得安贵妃的欢笑或一声真心的温柔。
也唯有在赢之后,自己身上打斗而来的伤痕,才能备受关怀,若是输了,呵,珺王不想再回首,望了望天上高挂的艳日,即使多炎烈的日光,都只觉寒意滔天,身体跳动的那一角,就如世间最寒冷的一处,万年冰封。
珺王回了府中,静静地坐在书房内,背靠在椅上,看着日光在房内爬行的痕迹,以难以觉察的距离一毫一毫地移动。若是分了神,眨眼间又觉其偷偷地爬行了一大步,日光向来受人敬仰,却也喜欢背着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王爷。”离开多日的程玥终于回来了。
“查到了甚么?”珺王未动,声音在房内冷冷绕绕。
“许如烟与许晚舟是堂姐妹,而与莫长闻有关的却是许晚舟,也便是沈相府中的客卿,晚舟。”程玥顿了顿,单膝跪下。
“当年王爷派属下前去跟踪许家,属下却找错了人,卑职失职,请王爷惩罚!”
“起来罢。”珺王瘦长而有力的手指轻叩着椅手,“当年你也不过着了许晚舟的道,不怪你,下次做事放机灵些。”
“是。”程玥松了口气,后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许如烟一家如何了?”珺王问。
“派人盯着了许家,只等王爷发落。”程玥道。当年问许如烟与莫长闻之间是何关系,没想到一家子竟大胆地攀亲附戚,把自己也连累了,真是为这一家子的胆大妄为而佩服。
“许家生意在姑苏远近闻名,犹以制香盛名,听说府中还有一子?”
“是的,名为许华笙,当时带人杀入许家,这人倒是镇定自若,似乎等着秋闱考试。”程玥道。
“镇定自若也不过是装的罢。便让他们盯着,等过了秋闱再做定夺。”珺王思忖,许家生意大,有钱,若是能为己所用,倒也是不错。也正是因为此点,珺王决定让他们再苟且活着,若是往常,敢欺骗自己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沈老将军在清心苑吃饱喝足,又赖了一个晌午后,终于依依不舍得回去自己的将军府。出门之时恰巧碰见了杨叔,垂头丧气的模样,见到自己更是没命地跑,方要抓来问清楚,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沈老将军就放过杨叔罢,因为您,杨叔都被罚了好几个月的银子。”古荷扯住沈老将军,语重心长。
“因为本将军?”沈老将军反问。
“正是。沈老将军不用向古荷打探太多,古荷也不会告诉将军的。若是将军下次想见晚舟姑娘,便躲着些主子,可别连累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古荷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说完,古荷便飞身而去,就是怕被沈老将军抓住。
“臭小子,跑那么快,本将军还吃了你不成!”沈老将军骂着,转身出了相府。
由于沈星河清晨的禁锢,接着便是沈老将军的出现,许晚舟觉得今日累成了狗,望着那片发了芽的地,强烈的空虚感悠然而生。躺在藤椅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漫天云霞,日渐西落,一日又要结束了。藤椅轻摇着,渐渐地,许晚舟入了睡。
“晚舟姑娘,晚舟姑娘”苑里,突然响起一阵急呼,许晚舟迷迷糊糊睁开眼,太阳早已下山,整个天空变得灰戚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