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当时只有一瞬间的清醒,恍惚记得夫人好像是吩咐季离去得,所以一直以为送她去的人是季离。
听师伯说当时光刮那些脏东西就刮了两个时辰,先不说两个时辰只坐着不能起来身子乏不乏,光是脓水弄得到处都是就挺恶心人的。他身子又不好,说不定这会生病就是从那而起的呢,对季离她还是挺抱歉的。
季离知她是误会了,送她去的人是沐夕尧,本该跟她解释清楚的,可鬼使神差的这一次竟然没有开口。
“季先生,别的不敢说,您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
“好。”
“那行,没事我先走了啊。”夏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待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季先生,这两天早晚冷得厉害,您也没有回家,棉衣都准备好了么?”
季离摇了摇头,暗处的柳青见状忍不住嗤了一声,主君您认真的么,堂堂南濯国皇子难道连个棉衣都没人帮着准备么?一定是看人家小姑娘好骗欺负人家,主君,您的良心不会痛么!
“那您穿什么尺寸的,我明日去城中帮您买回来吧。”
季离一脸不可思议,搞得夏姜都不好意思了,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她只好挠挠头开口道:“我吧,做个饭还行,做衣服是真没那个手艺。不过城中好多成衣铺子,肯定有您能穿的,现下您身子不好,不能出门,等我明日出去的时候顺道帮您买回来吧。”
这姑娘,倒是。。。。。。实诚!嗯,实诚,总比肚子里藏着许多弯弯绕绕的那些人好相处,季离自我安慰道。
藏在暗处的柳青同样跌破了眼睛,心说:姑娘,这年头不会做衣服不是什么优点吧,你怎么就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按套路说接下来不是该亲自给我们主君量一下尺寸,再亲手给我们主君缝制一件衣服么?再不然,买一件说是你做的也行啊,这样才能发展出后续故事不是。
“已经托人去买了,不必为这个费心。”
“嗯买了就好,反正我也看不出好赖来。那我先走了,您想吃什么提前说一声啊。”
待夏姜走后,柳青才从暗处闪出身来。
“主君,您刚刚怎么直接吃了,万一有毒。。。。。。”
“有没有毒我还能辩得出来的。”
“我就是怕么,您这身子可经不起。。。。。。”
话还没说完某人就接收到了来自主君的一个十分不善的眼神,作为跟了主君十年的下属,只那一个眼神就能分辨出,主君大人此刻一定非常生气。
好怕怕啊,主君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长青来信说盐场缺人手了,不如你去那里呆一呆?”
“主君。。。。。。。那什么,属下突然感觉到腹痛难忍,我先去解决一下啊。”
飞出窗子的柳青仍心有余悸,伸手抹了把汗,他才不去盐场呢,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儿。以后要谨记,在主君面前不能随便说话,尤其是说他身体不好!
夜半,睡得正酣的夏姜突然被一阵不寻常的声响惊醒,嘟嘟嘟嘟嘟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击打着窗棂,一声接着一声又急促又突兀,夏姜只好披起衣裳下了床。
她打开门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挨着窗户的地上有好些鹌鹑蛋大小的石子儿,那石子儿各个都是红色的,十分少见,所以格外的显眼。
“嘟!”又是一声,“嘟嘟嘟嘟。。。。。。”
那石子儿像长了眼睛一般,每隔一段距离就落下一个,夏姜跟着它往前走,心里不断思忖着背后操控之人的目的。
“是你?”
及至走出了学宫的围墙,来到不远处的树林,那石子儿才突然停住了。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夏姜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个面具男,此刻他正悠闲地坐在横出来的枝桠上,两条腿在空中荡悠着,月白的衣摆随着晃腿的动作上下翻飞,颇有几分风流名士的味道。
不过这些落在夏姜的眼中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人怎么总爱穿白衣服,还总在半夜出现,就不怕吓到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