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季离摆了个手势没再多说什么,身上实在乏的厉害,只想着躺一躺,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是,属下这就去查。”
另一边郁郁不欢的沐夕尧正躺在学宫外的大榕树上,手里抓着一坛酒。
这榕树枝繁叶茂藏在其中不容易被人发现,它的位置又正对着夏姜的房间。
他很想去看看夏姜到底如何了,可昨日抱起她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那股不受控制的情绪。
真的不能任由这样的心思再发展下去,他的身上还背着满门的血海深仇!
可是越是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人的样子反而越清晰。她笑着叫他吃饭的样子,她递给他红薯饼的样子,甚至是换了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把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就像有谁拿着刻刀,将夏姜的容貌一刀一刀雕进了心里一般,等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再想抹去就得经历撕皮磨骨之痛。
他拿起酒坛猛灌了一口,酒能醉人肠,酒能忘忧,这一刻他只希冀着,这些酒能让他麻木一点儿不要那么清醒。
“主君,已经查到了,那骡子脚掌上有钉子。”
“谁放得?”
“王钰。”
他的眸光立刻暗沉下来,贴近李越的耳边嘱咐了几句,李越便依着吩咐去办了。
夜半,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两个小丫头挨不住困意趴在榻子上睡着了。
王钰隔着窗户纸往里瞧了一眼,见夏姜没醒,两个小丫头又睡得正熟,这才踮起脚尖捅开了房间的门。这事在家调皮的时候没少干过,所以开起锁来轻车熟路的,根本难不倒他。
他踮着脚尖轻声向里走了几步,直走到床前才停下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夏姜的脸上,将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衬得更加苍白,脖颈和露出来的胳膊上还带着几道显眼的血道子,血痂刚刚凝固不久。
他陡然跌在地上,也没急着爬起来,只用后背倚着床杆,头靠着床沿,像是在对夏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夏姜,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少年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都说他是临阳城横行霸道的小霸王,可那些明明都是伪装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讨得祖父的欢心,也只有这样才能不丢了世子的位子,才能保护母亲和姐姐。
当初气夏姜的很,在门外听到夏姜要出城,就趁人不备给骡子弄了枚钉子。
他没想害死夏姜的,只是想着让夏姜摔上一脚,若是车摔了赵叔肯定会发现异常的。
现在想想十分后怕,再晚一点儿的话,那水就没过夏姜了。
“夏姜,对不起。。。。。。”
他呢喃了一句,“夏姜求你赶快醒过来,等你醒了,任打任骂我都不还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