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刚下早朝的乾盛帝正在更换常服时听到冯高所说,“皇后怎么这时候来?宣。”等皇后进来时正好看到乾盛帝在更衣,顺手从托盘上拿起双龙腰佩给乾盛帝别好,等皇后别好腰佩乾盛帝牵起皇后的手坐在了榻上。“你向来守规矩,怕被人诟病后宫干政,从不会在这时辰来,今是怎么了?”说着乾盛帝还将特意让御膳房做的皇后爱吃的玫瑰酥往皇后手边推了推,皇后因着惠妃的求请和真相的冲击心情有些沉重平时喜爱的酥点现在也是食之无味搅之如蜡,夫妻多年皇后此时心中有事怎会瞒得过乾盛帝,少时结发至今
一路走来经历了许许多多大风大浪,能让妻子如此想必是碰到公私无法分明清的难事了。皇后静默片刻,放下手中酥点,将指尖上的碎屑仔细擦净后,将绣帕放在桌面上,问道:“自国天推算天象已有些时日,贵妃也缠绵病榻许久,陛下对于此事可有章程了吗?”乾盛帝未料到皇后会再次提及此事,当初皇后听到传闻亲自求情时乾盛帝就将此事告知于皇后,“皇后怎有提及此事?”皇后想到刚刚淡漠多年的惠妃也逃不过母子情的悲切样子,身为人母的皇后也是想帮惠妃一把,想当初花一样鲜嫩的惠妃在后宫多年失去生气,也是个可怜人,“陛下,这睿郡王一事可能不太好处理了,刚刚惠妃找过臣妾,想为睿郡王求情,那额头都碰出了血珠。”“惠妃怎么会给睿郡王求情?”乾盛帝一听皇后的话心里开始阴谋论,毕竟这么多年兵部尚书和云太尉可是两两生厌,惠妃和贵妃更是素无来往,惠妃在后宫和透明人一样,现在怎么突然跳出来,难道这些年兵部尚书和云太尉在朕面前演了出好戏?!“冯高,传惠妃觐见。”“奴才领命。”
惠妃听到乾盛帝的召见想到刚刚自己和皇后的求情,让宫女伺候换上封妃时大妆服饰,随着传唤的太监一起前往。踏进宫殿,皇后看到惠妃如此慎重的装扮,也是能明白惠妃的一腔慈母之情,虽未说什么但心里是软了几分。惠妃见到乾盛帝和皇后都在,捏紧抽中的八宝串,跪地叩拜,“嫔妾叩见陛下和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实作为妃嫔在拜见乾盛帝和皇后只需要行请安礼即双手指尖相握轻贴小腹上方,左脚后撤下蹲,甚少需要如此正式地跪拜。乾盛帝任由惠妃如此叩拜,心中刚刚存下的疑影到是确认明了了几分,“朕听皇后说你给睿郡王求情可是真的?”惠妃保持着叩头的动作回道:“是的,嫔妾确实替睿郡王求情。”皇后看着乾盛帝听完惠妃的话面色阴沉,且一直未让惠妃起身,忍不住劝道:“陛下,让惠妃起身回话吧,毕竟也是一宫主位。”乾盛帝听到皇后的求情,看在皇后的面上就让惠妃起身回话,也算是给了几分体面。“为何替睿郡王求情,据朕所知你与贵妃素来互不交涉,怎么现在替贵妃的儿子求情。”惠妃此番前来也是存了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索性就将事情本末全数告知于乾盛帝和皇后。
当年因着道士的批命,睿郡王龙嘉睿的童年生活其实是不幸的,生母避如蛇蝎恐粘上晦气,兄长骄横跋扈毫无关爱,下人更是看碟下盘伺候起来自是散漫宫中的日子属实难熬,在打雷下雨天更是可怜。打雷下雨时兄长会有母妃的疼爱但六皇子龙嘉睿却是没有,羡慕嫉妒下逃出宫殿没想到跌跌撞撞下跑到了惠妃宫殿门口,那么小的一个娃娃躲在门前避雨哭泣,惠妃又不是铁石心肠虽说是不喜云贵妃但稚子无辜,便让下人带进殿内用些热汤去去寒。龙嘉睿自小就没受过如此精心的照顾,孺慕之情便转移到了惠妃身上,可是惠妃深知宫规私自抚养皇子是重罪,且云贵妃还在世,只是让龙嘉睿在此避避雨之后便也不继续管下去。哪知一天深夜自己宫门被人敲击下人持灯一看是龙嘉睿在门外,小脸烧得红扑扑的,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打上来一样,惠妃连忙让人抱进宫内去请太医和去云贵妃那递话。谁知守门人听到是六皇子的事直接关上宫门毫不在意,等龙嘉睿退了热转醒过来抱着惠妃痛诉委屈惠妃才知道这小小的孩子被自己兄长推下了水池,那一滴又一滴的泪珠将自己的心都哭疼了,虽说是心软但惠妃知道这宫中素来没有单纯之人哪怕是孩子,便让父亲替自己探查明白这六皇子的事情,等到惠妃知道了事情缘由一边怒斥云家的心狠无知一边又心疼六皇子如此年小就受此苦楚,便私下里照顾着龙嘉睿长大,谁曾想自己呵护养大的孩子只是草草封了个郡王,但自己再心疼也没有立场去为其辩驳,现在更是因着生母的缘由要被贬为庶人,难道这皇家孩子就只有荣亲王尊贵不成,自己养大的孩子那也是天家亲子啊,于是不顾私养皇子罪责冒死前来求情。
“……嫔妾自知有罪,云贵妃如何嫔妾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睿郡王确实无辜,嫔妾自小养大的孩子就算真的有什么相克之说那也应该是嫔妾有事,和她云贵妃有什么关系!”无心插柳柳成荫乾盛帝怎会想到自己当年的一个举动竟让互不相关的惠妃抚养了睿郡王长大,这时冯高来报兵部尚书秦大人求见,惠妃听到父亲进宫求见心中愧疚无比,身为女儿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还连累父亲一把年纪为了自己奔波劳累。“老臣叩见陛下,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乾盛帝从未发现自己的小六还能有如此靠山,连向来铁面无私的秦大人都出动了,“免礼。”“谢陛下。”乾盛帝看着自己的肱骨之臣,说:“刚刚惠妃同朕讲私养皇子之事,爱卿可知情?”惠妃听到乾盛帝的问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呼:“陛下,私养皇子是嫔妾一人所为,父亲他……”“老臣知情。说来臣也算是睿郡王的半个外祖。”秦大人还未等惠妃说完就打断了女儿的回话,“老臣今日求见也是为了睿郡王与云贵妃之事,天象所说阴极带煞克主位,但这阴极也是紧伴主位,但睿郡王自小是由惠妃所养,这紧伴条件实不相符,臣以为这阴极指代另有其人。”“到是不差,只是这贵妃重疾确实是在小六时常进宫请安后所得,难道这贵妃的病是假的不成?”“微臣不敢妄言。”“陛下,虽说是睿郡王请安后贵妃开始病弱,但睿郡王也只是请了安就被赶走了。”乾盛帝看着惠妃急切不像是作假,秦大人素来严明也进宫求情,应该所言不差,心中便有了几分打算,“你父女二人现在是要保下睿郡王?就算是由你们替其受过也要保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