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毁了一半的祈福寺院门处,宇王抱着唐无忧穿过滚滚黑烟,而无论是他的白色长发,还是翻飞的白袍,都丝毫不染任何尘埃,洁净一如初着其身。
他亲手将怀中的娇柔的小女人送交到宸王的臂弯中,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道:“人是秦汇的夫人掳来的。这事,我会修书跟父皇说明,秦家免不了罪责,父皇也会理解你为何火烧祈福寺。”
宸王接过全身绵软无力的唐无忧,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幽深,盯着宇王的血红双眸,从容有礼地颔首道:“那就多谢三皇兄了。”
言罢转身抱着唐无忧上马,调转马头便走。
北苍立即上马跟着,命令手下道:“走!”
二百黑甲骑士跟随护送宸王,其他没有骑马的天极营武卫扔掉手中浇了油的火把,迅速列队整齐,按队伍编号有条不紊地由各自的长官带队撤离,留下一个四处冒着滚滚浓烟的祈福寺,和满院子慌张救火的僧人。
“宇、宇王殿下……”祈福寺的大住持这才敢从躲藏的角落里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宇王。
宇王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受损的建筑、典籍,教人整理了数量报给本王,本王赔你祈福寺双倍的银子。”
那大住持立即眉开眼笑,急忙上前恭身扶着宇王的手臂往寺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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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宸王怀里的唐无忧,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要杀了秦达仕的凶悍样儿,可闻到宸王身上熟悉的馨香,不知怎么心里就升起一股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宸王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压抑着胸中的怒火,沉声安慰她道:“别怕,谁欺负了你,回府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回到王府,宸王先带她去了静宁轩,西岭在那里等着给她检查身体状况。
宸王一直将她抱在怀里,西岭上前闻了闻她衣裙上残留的散骨香的气味,很快配置出解药送来,由宸王端着瓷碗喂她喝下。
厅中除了宸王府的人,还有宏王。
昨晚画舫被炸的时候,蝶儿倾身护住了宏王,是以宏王只受了点小伤,可蝶儿却被炸裂的木刺和碎屑扎得后背全烂了,此刻正在里间屋中由西岭的小徒弟们医治,摘除身上的木屑,已经熬了整整一夜。
宏王在外间听着房门内不时传出的痛呼,那每一声都好像那些木刺是扎在他的心上。西岭已经让徒弟给蝶儿用了麻药,可蝶儿还会痛呼出声,可见伤情有多严重。
宏王坐立不安地道:“西岭,你徒弟行不行?要不还是你亲自进去看看吧!”
西岭看着唐无忧喝下解药,心中计算着时间,闻言哼了一声,不理宏王。
宏王刚要发火,南溟立即安慰地笑道:“宏王殿下,西岭先生的徒弟多得他的真传,医术手段您尽管放心。而且西岭一个大男人,给您夫人医治,您真的不介意么?”
南溟与西岭年纪相仿,一个暖笑似春水,一个清冷如月光,站在一起,当真是能让京城各个府宅小姐倾心尖叫的景象。
“我不介意!”宏王立即跳脚道,“只要蝶儿平平安安,我才不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规矩!”
宸王抱着唐无忧坐在一旁的软塌上,沉声道:“二哥,你冷静一点。西岭既然让他的徒弟进去医治,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宸王的话比较有威严,宏王重重叹了一声,烦躁地坐回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