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琦琦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浑身僵直,翻着白眼往后倒去,竟是被吓昏了。
皇后一边厌恶地瞪着昏倒的舒琦琦,一边在皇帝面前装作贤良淑德,叫人宣太医来。
宇王收敛锐气,垂目低首站着,旁人看不到他刚才的表情,只见得到他仿佛受了委屈也不说的隐忍模样,甚至还有点惹人心疼起来。
老皇帝叹了口气,拉着宇王的手,道:“宇儿,舒婕妤是武将家出身,教养差了些,没有坏心,你别在意她的话。”
宇王驯服地点点头,微笑道:“儿臣懂的,是儿臣不应该离开祈福寺出来吓到别人。可儿臣听说父皇龙体欠安,心中忧思痛楚,无论如何也想来看望父皇。”
皇后在一旁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道:“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给宇儿生了一副异于常人的样貌……”
老皇帝看着这受了委屈的母子俩,忽然觉得皇后冯盈春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比起太子那样外貌健全却不争气的儿子,生下宇儿这样聪明懂事却外貌异于常人的儿子,更令人痛心遗憾吧?自己又怎么能再对她说得出废太子这种话呢?那毕竟是她唯一正常的儿子啊!
便又叹了口气,道:“朕的儿子,样貌再异样,也流着朕的龙血,是金枝玉叶!宇儿,你以后就住在春华宫里,陪陪你母后吧。你也许久未见你的太子大哥了,等他伤好,我们一家人一起用一顿团圆宴。”
宇王修长苍白的手指回握住老皇帝那双干瘪的老手,看起来十分感动地红了眼圈,点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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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八月阴雨连绵,仿佛应验那白虹贯日的凶兆一般,大玉境内多地发起洪水,良田被淹,作物绝收,百姓流离失所,举家结村地四处逃难。
刚养好伤的户部尚书裴永忙得脚不沾地,唐建和唐语哲更是直接住在了户部不回唐家,协力筹办赈灾用的粮食、银子,按各地的受灾情况分别调拨,还要与那些小人贪官们周旋,防着他们打赈灾银粮的主意。
京城附近一些地势低洼的村县也有受灾严重的,许多灾民纷纷涌入城内乞讨。
宸王负责统管京城治安,为免流民聚集闹事,他命人在安民坊清理出几处干净的宅院,专门收容这些灾民,用宸王府的银子每日给灾民们施粥舍饭,让他们能熬过暂时的难关,不至于因为饥饿而作奸犯科。
负责这项杂事的,是原本赋闲在家的唐延。
他终归是个忠君爱国的武将,无法忍受大玉有灾难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在府里享清福,便主动跟宸王要了这个差事,领着唐家一些尚未入仕的子弟在安民坊管理流民。
菀娘十分贤惠,习惯了凡事夫唱妇随,这次也不例外,亲自领着唐家一些厨娘、仆妇帮着唐延管账、买米熬粥,完全不嫌掉了贵夫人的身价。她管家是有经验的,知道怎么尽量节省银子,又能让所有灾民都有粥吃,帮了唐延不少忙。
一时之间,宸王府和唐家的善举在京城流传开来,引得百姓交口称赞。有些心善的富贵人家见此,便也派人送些银子过来,或是直接派人在安民坊开设粥棚。
京城附近乃至整个大玉各个地县的富户们听说此事,也都纷纷效仿。故而虽然各地阴雨持续,洪灾不断,但有官府和民间的多方努力,因灾丧命的人却比往年少了许多。
民间纷纷传言,虽然太子惹怒了老天,白虹贯日降下灾祸,但大玉有宸王爷这个救星在,老百姓们一定能等到灾难过去,好日子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