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最近一万年的白泽族入境记录。”冥王听到容祈的问话,手掌翻转,一面漆黑的通讯镜就接通了判官。
等那厢判官领命去查了,冥王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容祈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怀疑白泽族嫡系投靠了帝君,大约是在谋划推翻我。”
麟毓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并未多话,倒是冥王冷哼一声:“那帮子没本事的废物,当奸细倒是个顶个的好!”
顿了顿,冥王将一枚周身笼罩着黑色火焰的令牌递给容祈:“这是我们冥府的焰令,可号令十万鬼兵鬼将,你我的关系如今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且给你,将来若有什么,可做保命之用。”
容祈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双杏眼盛满了笑意:“多谢!”
冥王瞟了一眼容祈身旁的姑娘,姑娘又开始百无聊赖的揪容祈的衣服玩,似乎对两人的谈话并无兴趣。
两人许久未见,一时聊的兴起,不由得忘记了时间。
麟毓听得昏昏欲睡,也不注意仪态,懒洋洋的歪在容祈身上,像没骨头似的。
容祈心里喜爱麟毓的靠近,却又觉得这样有占人便宜之嫌,红着耳尖将麟毓逐渐往他腿上滑下去的头搬正,靠在肩上。
对面的冥王忍俊不禁,低笑道:“容祈,你这样也能有姑娘喜欢?”
容祈仍旧红着耳尖,抬头看向冥王的眼神却充满警告。
冥王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这只从小就冷漠又狠戾的白泽崽子,也有栽进情网的一天。
两人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容祈推推麟毓,示意两人该走了。
麟毓靠在容祈肩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容祈又推了推,麟毓浑身金光一闪,化为一只金色的小兽,安安稳稳的躺在容祈腿上,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这些时日,从自己突然跌落凡间,发生了太多事,原本安逸的平静生活被打破,麟毓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然而暗地里她日夜修炼,从不敢怠慢,就怕哪天出现了不可控因素,她却没有那个能力应对。
所以这些日子,她其实一直绷得很紧。
如今她内丹几乎已经修复,阿嬷也已经转世投胎,只要好好待长生一世,再加紧修复内丹,或许百年之内她就有希望回去麒麟谷!
原本她还没那么想念家人的,可是看长生同阿嬷这般模样,她心里也升起几分浓烈的思乡情绪。
除了家人,如今也就只有这个相处了九万年的男人,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可是自己回了麒麟族,以后大约很少会同这只白泽相见了。
大约是眼看着离别在即,麟毓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索性由着自己的心意,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将头埋进容祈怀里。
容祈僵着身子,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九万年了,除了那几次意外,麟毓待他从来客气有礼,感激又疏离,什么时候像这般主动亲近过他。
冥王看着多年好友僵着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想笑又心头微酸。
这个从来情绪不外露,外表温柔又强大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怯弱而犹豫不决的一面。
而当他目光一转,看清容祈怀里的小兽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忽然凝固住了。
龙头,鹿角,马蹄,牛尾,柔软的金色的鳞。
是纯正的麒麟没错。
可是她头上那个肉乎乎的幼角是怎么回事?
冥王微微瞪大了眼,颤抖着手指向容祈……怀里的麟毓:“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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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容祈抱着怀里的小兽离开,冥王还沉浸在巨大的惊讶里回不过神来。
容祈那个老不羞,暗搓搓放在心尖的姑娘,居然是只还未成年的幼兽!
真不要脸!
冥王又啐了一口,这个衣冠禽兽!这也下得去手!
容祈面无表情抱着麟毓离开,连头都不想回。
比心爱的姑娘大这么多,以为他愿意吗!
明明当初他不过比她大了不到一万岁,可九万年前神魔一战,麟毓身死,他费劲千辛万苦收集来她的残魂,好好温养,花了四万年才让她化形,而化形后这五万年,她就好似停止了生长,幼角不能褪去,一直停留在这未成年的模样。
而他,也从原本的只比麟毓大不到一万岁,变成了比她大了整整九万岁有余。
容祈低头看一眼怀里安静乖巧的小兽,心下一片柔软。
算了,恋童癖就恋童癖吧!
谁让他喜欢她呢!
容祈将怀里的小兽稳稳的搂在怀里,宽大的袍袖挡去冥界凄冷的寒风,步伐稳健的向着青山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