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心下一沉,稳稳地道:“是怎么了呢?姑娘们都是清白人家自愿进来的。是横是竖是死是活,还请官爷给个敞亮话罢。”
那侍卫眼神在她面上兜一圈,有些不耐烦:“钟太师寿宴在即,我等奉命挑几个伶人在寿宴当日玩赏。”
桑娘这才明白。醉轻侯里虽有姑娘无数,但其中也不乏才艺双绝的清倌,钟太师是个厉害的人物,现在又是皇上眼前大红人,醉轻侯可是不敢得罪的。
桑娘连忙让丫鬟将身子清白的姑娘们都叫出来,挨个排开在大堂中站定给那侍卫挑选。
那侍卫看见姑娘们都到了,扫视一圈,却道:“等着。”
随后转身出去,低声在马车旁些什么。
那车内的人似是吩咐了什么,侍卫稍稍颔首,转身再度进到醉轻侯来道:“你们姑娘都来楼中多久了?”
桑娘一愣,猜想这钟太师难道是害怕姑娘们才艺不佳?于是忙道:“都来了许久了,最短的也有半年了。”
如此,侍卫沉吟片刻,扬言一声:“都带走!”
周遭一群官兵立刻抓人。
还不等桑娘情急大喊,侍卫便道:“太师有规矩,这群姑娘得先安排着去处,带寿宴办完了,再完好无损的给醉轻侯送回来。”
罢,他一招手,便有官兵抬着两箱金银进来。
桑娘这下当真无话可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把姑娘们都带走。
等到人都走完了,桑娘才咕哝一句:“这太师,真是个怪人。”
醉轻侯后院,叶缱缱趴在木门上捏着鼻子敲门催促。
里面一阵噗通噗通的动静,茅厕里的李彩鸾青着脸:“催什么催!都怪你,闲着没事给我做什么红豆汤,我都怀疑你把巴豆错当红豆!”
叶缱缱一阵语塞,她今是有点神情恍惚,但不至于把巴豆当红豆啊。
可是现在看李彩鸾上茅厕上到腿软的样子,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放的是巴豆。
“唔唔唔唔?”要不我们叫个郎中来?
“不行!”李彩鸾心领神会她要什么,忙道:“我李彩鸾是多么仙似的人!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吃的是琼枝喝的是仙露,像这样污秽的病,我才不要请郎中来丢人现眼呢。”
罢,她又腹痛的哎哟一声。
叶缱缱瘪瘪嘴,内心腹诽:只要是个人都有可能拉肚子啊!
桑娘扭着腰肢从内堂里走到后院,听见李彩鸾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飘然坠地,她瞪大眼睛:“哑娘,你怎么在这!?彩鸾刚才没跟着一起走?”
叶缱缱歪着脑袋眨眨眼,不明就里。
恰好此时李彩鸾提着裙子窸窸窣窣的从里头出来了,她头上簪着累丝凤的珍珠红宝流苏,莲步轻移间,犹如一团华彩渐渐迫近。
李彩鸾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了叶缱缱的手腕上,俨然一副姐作态,她看着桑娘着急惊吓的神情,不由嗤笑:“桑娘这是怎的了?醉轻侯还未开张,我能去哪儿?”
罢,还颇有闲情逸致的抚了抚云鬓。
叶缱缱则是悄悄移开手臂,因为刚才李彩鸾上了厕所还没洗手。
桑娘一跺脚,直呼一声大事不好:“钟太师寿宴在即,来了我们楼中挑了几个身子清白的清倌去贺寿。旁的人都跟着去了,我还以为你也一同走了,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刚才都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