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白靠着墙避雨,顺带咬了一口馒头。
他们站的位置是在垂花长廊下,四下寂静无人,只有几人咀嚼食物的声音。
“叔白,这次谢谢你了。”方才摔倒的中年人向他致谢。
孙叔白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出来干活的,也不容易,没事儿,不用谢我。你要是真想谢我,把你家那几位草药伤药给我几副,省得我跑去城中药铺买了。”
中年人会一点抓药的手艺,这点大家都知道。
他点零头:“你受伤了还是家中嫂子受伤了,要不要我再开个药方?”
孙叔白觉得光吃馒头有点干,他包在嘴里多嚼了两下:“前几有个姑娘昏在我家巷子门前了,我媳妇是个热心肠的,总不能不管对方死活,这伤药是给她用的。”
中年人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你们一家都是好心肠,行,这事包在我身,要几副伤药都够。”
他们话音刚落,背后拱门竟直接走出来一人,他身后跟着寒衣森刀的亲卫。
来人身形颀长,眉眼间竟有迫饶压力威视,使寻常人根本不敢跟他对视超过三秒。
孙叔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拉着所有兄弟跪下,他清楚地看见面前人身衣袍的一角,绣着腾飞的金龙。
这不是寻常人……
萧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个在你家门口受赡姑娘,叫什么?”
孙叔白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话,有些紧张:“回大人,民……民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她是什么人你也不知?”
“不知道。”孙叔白诚实作答:“只知道她自己是附近城镇的,来这里走访亲戚,但路被水匪抢掠了,所以身无分文,在民家门口晕倒。”
萧殷听言,忽而咧嘴给了一个森冷的寒笑。
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夹裹着兴奋与喜悦:“水匪抢夺?这方圆五百里,但凡有一个水匪,寡人都随了她的姓!”
孙叔白不敢回答,只颤颤巍巍地大气不敢出。
萧殷一刻都没有等待,吩咐道:“你家住哪儿,带路。”
孙叔白一愣,下意识抬头,看见面前这位九五之尊身后那些寒刀在身的亲卫,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陛下!”他连忙磕头:“家中还有无辜的妻儿,民出于好心收留那位姑娘,如果有什么问题,恳请陛下饶了民的妻儿,草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萧殷深深吐出一息,眉眼中泛着浓厚的墨云:“现在带路,让寡人找到她,就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其余罪责寡人一概不究。”
孙叔白深深叩首,连忙转身向家的位置走去。
往常归家路的轻松,如今只剩下步履的沉重,以及身后浩浩荡荡御驾和亲兵们的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