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忠良重重咳嗽了一声，看着段墨黎：“段总，小芮年纪还小。”

段墨黎这才想起自己的调戏对象的父亲还在似的，回头，微笑：“伯父，我和小芮还有事，日后有时间再去莫家登门拜访。”

莫忠良看向莫芮，他一直很尊重莫芮的选择，如果她不介意，自己也不会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和墨黎先走了。”

莫芮捏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段墨黎嘴角上挑，跟了上去。

等袁华再次上来时办公室已经恢复寂静，莫忠良坐在椅子上仰躺着，满面戚容。

“莫总。”

“小华，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袁华看着莫忠良，这个中年男人略微发福，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生活富足，家庭和睦，但是他在这一刻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只是个痛失孩子的父亲。

他内心充满同情，也能够理解他的痛楚。

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能叫出那简单的两个字。

莫忠良笑了，眼角含着悲戚：“不用强迫自己，是我对不起你。”

“小华，当年的事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要怪苏娟和两个妹妹。”莫忠良抚摸着腕间手表又道。

袁华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在其位谋其职，他不觉得在公司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况且，他如今更本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M国，为什么会重伤被爷爷带回家。

六年时间，他在宣城两年有余，因为爷爷的缘故同一些豪门权贵打过交道，袁府也从不隐瞒自己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

这不是简单的找不到可以解释的。

莫忠良对自己感情是真，有所隐瞒也是真。

莫忠良叹了口气，拿起策划书，他不求得到原谅，只要莫锐回来就好，他这一生富贵顺遂，不该强求太多。

莫忠良对刚回家的儿子很是疼爱，可纵然有万般深情却无处释放，袁华生活简朴，没有什么奢侈的爱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吃穿用度上给他最好的。

今天袁华送上来的这份策划他打定主意亏本也要支持，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弥补。

一页页翻看，莫忠良逐渐皱紧眉头，记忆仿佛回到很久以前。

“爸，元华在餐饮行业想要出头就不能只做大众生意，我们应该将目光放在高端人群，他们的消费能力强，愿意用大价钱去追求文化，内涵。”

“M国有人愿意投资元华一起创造具有华国古典风韵的米巴林三星餐厅。”

“爸，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拿到投资的。”

……

“莫总？”袁华出声打断莫忠良的思绪。

他抬手签字，将策划书合上递还袁华，嗓音沙哑：“很好，既然是你的策划，那你单独成立项目组全权负责。”

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没有六年前的意气风发、少年狷狂，但是更加沉着稳健，拥有威慑力。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