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柏油马路上冒着热气,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时节。
沈桑榆重新开张花店,这次,她决定好好经营,再也不任意时间蹉跎。
邻近张薇薇的预产期,朱尤因为是帮凶被判处了六个月,所以沈桑榆就照顾着张薇薇。
向眠的奶奶被沈桑榆照顾得很好,老人虽然听不见,但也猜到了些什么。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向眠,但沈桑榆经常看见奶奶苍老的双眸望着门口。
她在等她的小眠回家啊。
六月七日,这天上午沈桑榆正在悉心照料养料桶里的粉色玫瑰,就听见外面有人吵嚷。
沈桑榆抱着玫瑰花,跑了两步到门口,隔壁照相馆店主的妈妈快五十了,在哪儿气喘吁吁,神态夸张地比划着什么。
“阿姨,怎么了?”沈桑榆倚在门口,探头出去问。
眼前坐着一堆大妈,大妈永远是传递消息的有限途径。
“哎哟,小沈你还不知道啊,黑桥下发现了尸体碎块啊,被泥土掩了大半。”阿姨一看到沈桑榆,就激动地说道。
沈桑榆咬了咬唇,把手中的花儿放下,跑了出去:“阿姨,您帮我看一下店,我马上回来!”
阿姨眯着眼睛看着跑出去的背影,像风一样,不禁感叹,果然是年轻人啊!
她就不行,刚刚跑回来传递八卦都快要了她半条命了。
沈桑榆扒开围绕紧凑的人群,看见了黄色警戒线保护起来的现场。
黑桥下的近水边,几个警察正在仔细排查。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还有一件蓝色的校服。
沈桑榆伸出头看,却被身后的大叔挤了一下差点摔倒。
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嘈杂的议论声,沈桑榆竖着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沈小姐!”庄哗收集完目击证人的口录,转眼就看见了沈桑榆,跑过来。
“这也归你们管啊!”沈桑榆礼貌地微笑着看向庄哗。
“不是,这A市主城区都归我们管啊!”庄哗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到沈桑榆在四处打望。
“沈小姐,您在找傅队吧?”庄哗一脸知情的阳光。
“我没有。”沈桑榆脸上缓缓浮现疑问,“我是在看那边。”她指了指那件沾满泥污的蓝色校服。
“这有什么好看的?”庄哗还想说她明明就是在看傅宜生,但那边有人在叫自己,同沈桑榆的对话只能暂时中止:“沈小姐,我就不跟你闲聊了,有空来派出所坐坐。”
沈桑榆看着他跑过去的身影,这句话听上去真奇怪。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搜查尸块的警察,皱了皱眉。
转身脱离人群,回到了花店。
还是个学生啊,真可惜。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夏季多雨,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小雨。
闹腾了这么一会儿,沈桑榆想起还得去给张薇薇送午饭,就回家做饭了。
沈桑榆又开始发愁,花店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实质上这她根本没什么收入来源,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正常生活出支都困难。
想着,沈桑榆点开了邮箱,里面有一件邀请她参赛的邮件。
大概是个国际上的比赛吧,沈桑榆也不知道怎么给她发来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画画了。
洞湖花园的房子被她专门空出来一间做画室,但她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坐下来完成一幅完整的画作。
沈桑榆犹豫着报了名,有些无奈。
洞湖花园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常东隅。沈桑榆内心一颤。
虽然上次常东隅对她表现出了善意,但这个弟弟总给她一种青年混混的社会气息。
沈桑榆尽量平静下来,走到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常东隅面前。
他已经这么高了啊,沈桑榆一直都没发现。过了这个夏天,他也十六岁了。
“姐,我跟妈吵架了,你收留一下我呗。”沈桑榆还没开口,常东隅就扭扭捏捏地说。
沈桑榆仔细打量了他全身上下,脚上还穿着一双人字拖,确实像刚从家里跑出来的。
沈桑榆站直身子,避免出现被碾压的感觉。
“常东隅,上次你差点打我耳光。”沈桑榆皱着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
常东隅摸摸后脑勺,在她面前乖巧极了。
“姐,我这不是上次帮你搬家了吗?”
“哟,怎么还叫我姐了,不是一直叫我沈桑榆吗?”沈桑榆就很气。
凭什么对面这个人一股子不务正业的混混气息,对她发脾气就凭她是姐姐就要原谅他?
沈桑榆虽然吃得下这些委屈,但她有时心中也会不舒服。
见常东隅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沈桑榆不得不把他带回去。
从小,妈妈就很宠这个儿子,宠出一身毛病。他也不认真学习,没考上高中,只能在职校凑合,结果前阵子听说,连职校都想开除他了。
其实,沈桑榆还是很羡慕常东隅的,她从小就不得到妈妈的照料,无论何时,她总是一个人承受一切。
“我等下去医院照顾朋友,你在家好好看着奶奶,碗留着我回来……”沈桑榆看常东隅还没吃饭,叮嘱他。
“你放心吧,沈桑……姐,碗我也给你洗了。”常东隅陪笑。
沈桑榆再三盯了他几眼警告他别捣乱。
常东隅一直都是个混球,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不懂得讨好对自己有用的人。那次,他在房间里窝着打游戏,听见妈妈打电话,开着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