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干嘛呢?”
两人又同时发问。
陆星夜没好气地看着谢景羿,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部位,“我在教室午休啊还能干嘛,倒是你,不回宿舍在这干嘛呢?小心我举报你午不归宿啊。”
谢景羿翻了个白眼,把由于大动作垂下来的额发撸了上去,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你什么毛病啊,管那么多呢你,我社团排练不行啊?班主任可都同意了。”
“你参加的音乐社团?又有什么活动吗?”陆星夜好奇。
楼上的如水般的钢琴还在弹奏着,谢景羿整理了一下衣着,清了清嗓子,站在阳光下的少年露齿一笑,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骄傲和自信:“那可不,半个月后就是校庆了,到时候你爷爷我可是重要角色,你就等着瞧吧,记得给爷爷送花啊。”
陆星夜嗤笑一声,并不相信,“就你?倒也是,端茶倒水上下跑腿还是挺有必要的。你就别想什么送花了,我看你还是该担心一下过几天的月考吧”
“切,说得好像你稳过一样。就你内垫底的成绩,多少个午休时间都补不上来。”谢景羿回讽。
“我哪有垫底?总好过你不务正业不学习,连倒数第二都比你高几十分!”陆星夜气急,回了谢景羿一拳。
“你懂个屁!爷爷不跟你一般计较,有急事先溜了,下午见啊乖孙。”谢景羿不欲与她继续争论,丢下一句话就跑下楼了。
陆星夜呸了一声,乐得清净。
要说谢景羿算得上是陆星夜的发小,两人虽然不是住一起的邻居,却也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是同班同学。
和事物发展规律一样,那时候班上自然形成女强男弱的局面,谢景羿的身高又是班里最矮的一号,排队时常年站在第一位。因为身材娇小又爱哭,所以没少被人欺负,也一直是正义凛然大姐姐陆星夜的重点保护对象,然而初中时谢景羿一家搬了出去,由于年龄太小两人也断了联系。但在升高中时谢景羿家又搬了回来,在这所以升学率出名的高中,两人因为成绩差又再续前缘,成功地分在了一个班并且好巧不巧地成为了同桌。
在陆星夜的记忆中,谢景羿还是又瘦又小又乖巧的模样,随便贿赂根棒棒糖就能骗他一声甜甜的姐姐,也不知道谢景羿在初中三年经历了什么,虽然身高是长了,但是也性情大变,全然不复当年的可爱,变得又嘴臭又讨人(陆星夜)嫌,经常捉弄女生,嘲笑陆星夜也就算了,刚开学一个月就三天两头地和别人打架惹事生非,是令学校头疼的存在。
可偏偏这人又长得好看,就有女生吃不良少年这套。
陆星夜不能欣赏她们的非主流审美,表示这种快手男孩有什么可喜欢的。但却也无可奈何,每次和班主任提出换座位都被以“刚开学要和同学友好相处”为理由驳回。自从和谢景羿做同桌以来,找上陆星夜的女生都分为两波,一波是请陆星夜转交情书小零食的,一波是警告陆星夜管好自己,不要勾引谢景羿的,陆星夜更是烦不胜烦。
瞪了一眼谢景羿远去的背影,陆星夜整理好心情,继续轻声往楼上走去。
好在钢琴声完全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陆星夜成功地找到了弹奏钢琴的人。
透过窗看去,白色的巨大钢琴前,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跃然在黑白琴键上,身姿挺拔的少年端坐在钢琴前,他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弹奏中,身躯随着音乐感情的起伏而起伏着,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入,洒向钢琴和人。那人嘴角擒着笑意,似乎在为自己弹奏的旋律而满意。
琴声自他指尖发出,包裹着阳光,一下下撞击着陆星夜情窦未开的心。
陆星夜看呆了,她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一曲终了,少年还沉浸在音乐中久久不能回神,忽而,他似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