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栖迟伸出手指指着穆清的小鼻子,又继续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晃悠悠,小穆清被他晃得有些头晕,踮起脚尖,想要伸出小手去见攥住那个让自己头晕眼花的手指,却被穆栖迟抢先一步先收回,眼看着那小丫头的泪水又重新充斥满了眼眶,穆栖迟只得是开口安抚道。
“小穆清,不哭,不哭啦~”
“小穆清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他伸出手去抱起了小穆清,穆栖迟大不了穆清几岁倒是身高却是真真的高去了穆清一个头。
“你,你刚刚还说清清没人要,是个没人要的小丑八怪~”她作势又要重新哭起来。
他又伸出手去刮了一下穆清脏兮兮的小鼻子,嘴角含着笑,言道。
“谁说的,我可没说过,穆清日后一定会有一个真心相护相守的好夫君,若是没有,那,穆清便一直跟着哥哥,哥哥定会好好的护着你,护你一辈子~”
穆清一直记着这句话,记了好多好多年,直到时光轮转,她随父亲跟着旁支去平定旁的地方,直到,穆家残碎破灭......
她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她好,只有漂泊欺辱,心酸无人知。
后来呀,在快要抗不下去的时候,一人与她说,说带她去见自己的哥哥,她之前从没想过,穆府那边还有活着的人,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去生活呢?
哥哥还活着,当然要活着,她日日夜夜记了好久的话,相信他也同样记得。
可不想,不想,物是人非.....
“谁?”
她忽的缓过神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下头去,任眼泪滴滴的砸到了地面上,视线恢复清明,她看了看惨败破碎的糕点盘,蹲下身去,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拾。
“哥哥,清儿一时未端稳,把糕点盘给弄碎了~”话语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反应间,泪水又重新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一时心酸恍惚,心中想的都是穆栖迟的那句言语,他说,青梧才会是他的妻,自己这些年攒下的情,都好似化作了秋水,付诸东流~
消散殆尽,无踪无际......
呲的一声,指尖微痛,豆大的鲜血汩汩的涌出来,为那青白的瓷盏填上了几缕浓艳。
她顾不得收拾的残盏,只是望着指尖的那一处浓艳出神。
吱呀一声,房门大敞,穆清先是看到那一袭素白的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抬起头,对他竭力漏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的眉目看不真切,可她便只是觉得疏离,不似从前亲近,心中空落落的不安稳。
穆栖迟把蹲在一堆破瓷盏旁的她从地上给拉起来,手指捏起那指腹的伤口,穆清只是盯着他,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想着还能有几次,自己值得让他伤情。
“穆清,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我穆府的小姐,这般杂活不必你亲自沾染,唤府中的侍从就是了?”
“穆清心甘,自己送来,不想烦的旁人~”
他未回应,只是招呼远处的侍从带穆清去找些伤药包扎去了。
她转身的瞬间,看见青梧就那么安安稳稳的站在穆栖迟的身后,看着自己,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可头脑抑制不住的奔腾。
她想着,若是那伤了手指的是青梧,哥哥可会,可会也只是唤个小侍子带去包扎......
屋中点着豆大的灯,灯火昏黄,一颤一颤的晃个不停,她只是伸着手任那人把弄,她自己盯着那灯盏一言不发。
“姑娘,何苦自己去做这些粗事,有什么吩咐,招呼小的就是了?”念欢在一旁认真帮她包扎,嘴中倒是个不停。
她抽回手指,那人却是顿了一顿,然后又是看着一言不发的穆清。
“小的,小的弄痛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