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红色,在银色的软垫中晕染开来,血腥味弥漫在方寸的车里。
卢敏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抓住我的那只手,指甲尖利,似是要刺入骨肉中去。
“大山叔,还有多远?”此时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若是卢敏与她腹中的胎儿出了什么事,我心中定也不得平顺。
“快了。”不是是不是大山为了安抚我,还是想要安抚车中意识模糊的卢敏。马车迟迟未停,高悬的心亦是不能平。
“喁”的一声勒马,马车终于在彦王府前停下。
“快快去叫产婆,准备产房。”急声对晚晴吩咐,便催促她立马下车进府。
可我下了马车时才发现,此时彦王府大门前却被堵住了。
一架雕工精致的梨木大床,被八人抬着,心翼翼地往府里挪着,刚好卡在了大门处。这个样子,却是进出不得。
晚晴上前呵斥,“我们王妃要生了,此时要进府中,你们速速将这胡床撤走,莫要挡了路。”
一个麻辫高束赤炎打扮地胡姬,手中握着长鞭,像是在督着将这梨木大床搬进府中,见是晚晴,神色高傲,道:“这梨木大床,可是彦王花了大价钱为我们公主打造的,磕碰不得,怎能催急?”
“你们这破床如何能与我们王妃与腹中的孩子重要?若是耽误了我们王妃,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恕罪的。”
一看晚晴与这隐月公主身边的丫鬟,平日里就是互掐惯聊,话自然气盛。
隐月公主身边的丫鬟亦不是被轻易退让之人,晚晴越急,她便是越不会急,转了身与那搬着梨木大床的家丁们:“给我仔细着点,慢慢来,若是磕碰掉一点漆,心王爷和公主削了你们的脑袋。”
那丫鬟不仅让人将大门堵住,就连旁边的偏门亦是被家丁挪动着大床的其它组件将通道都堵塞了去。
“你……”晚晴气急,指着那丫鬟便要喝道。
可那丫鬟挥了挥手中的长鞭,一个冷笑,轻蔑道:“你们王妃要生产了,还要去送那背叛你们大邺的卢侯爷,可想到亦是触怒了王爷和陛下?现在你们侯爷被流放,你们王妃的位置也将是不保,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不也是一个外家是罪臣的种?急什么?我们王妃的大床可比你家王妃腹中的那个要金贵。”
晚晴一人急红了眼,而那丫鬟却带着十几人将大门处堵住。卢敏此时的情形已是不能再颠簸着跑到另一个门口。
让大山抱上卢敏,往大门疾步而去。
隐月公主的丫鬟见是我,应是认识我的。见我身后的大山抱着卢敏,神色惊异,却想着上前来拦。
“此处是彦王府,郡主还是莫要乱闯的好。”一甩长鞭便拦在我面前。
管她谁拦在我面前,我始终不放慢脚步,继续前进。卢敏可等不了一番浪费时间的唇枪舌战,直接上便是了。
见我欺身上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丫鬟急退闪到了一边,便喝令家丁上前来拦。
明知临产对于卢敏来便是生命垂危之时,这丫鬟敢这般阻拦不顾人命,定是得了授意而为之。
大门不需过,一个偏门便足矣。
家丁横阻,我便只好摸了怀中得匕首。
“给我拦住她。”一声喝令,家丁惯是见风使舵的,知此时府中隐月公主比诸卢敏更是得势,便纷纷听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