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应该是刻意的想让自己的身体疲惫。这一天,她硬是拉着我在罗马的大街小巷间穿梭。直到我的两条腿发出一次又一次的抗议。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我们要两打啤酒在酒店里好好的喝一下?也算是庆祝了?”我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摆出一副: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的决心。
见我这副模样,安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你这个怂样,这才多远呐。”
多远?!我真想脱下脚上的鞋狠狠的抽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几个大嘴巴子。当然,我是淑女,只是想想而已。
从早到晚,这个女人居然说没有多远。我捶了捶酸痛的双腿,果断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去理会这个女人。
安妮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下定决心:“萱萱,那咱们去前面的超市买上两打啤酒,再看看有什么好的下酒菜,打包几个,然后回去酒店过节,如何?”
买啤酒我同意,下酒菜嘛,从酒店叫也是一样的。而且,酒店附近的商店也不少,为什么要在这里买?哼!想骗我走路,没门!
介于我的不配合状态,安妮毫无办法,只得再次妥协。终于,我舒展着已经僵硬的腿美美的坐在了出租车里。
赶回酒店时,已经是天色将暮。天空的颜色在将夜未夜之际多了几分暧昧,让人有一种含糊不清的沉迷。或许,太过清醒的人生令人痛苦。我们需要这种边际的存在来逃避一下现世的苦难。原来不明白为什么世人皆愿买醉。随着年龄渐长,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的存在是为了麻醉我们的神经。可以让痛暂时不那么痛,以便我们在清醒后还可以在这人世间苟活下去。
意大利的啤酒虽说是不如德国啤酒那般出名。但其实却如意大利人精益求精的精神一般,口感与味道都不亚于世界一流品牌。
不过对于两个急欲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人来说,这些统统都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鉴赏与买醉,原本就无法在同一纬度上衡量。意大利原本也没有我们所谓的凉菜,热菜之分,自然更谈不上下酒菜不下酒菜的区别了。当然或许只是因为我们不了解。总之结果就是我们也只有入乡随俗,买了一个披萨,一份沙拉,还有牛排,海鲜拼盘什么的。在国人眼里,可能实在是算不得配酒的佳肴。对于两个急欲买醉的人来说,这些统统都不是事。
才喝了一瓶,安妮就按耐不住心里的狂躁,开始絮叨了起来:“你看人家的孩子都是宝。我她妈的就算不是宝吧,好歹也得算根草吧?可我就连根草都不是。”
安妮又狂灌了一通啤酒下去:“我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人家都会对第一个孩子充满期待,可我却因为期待的落空而备受冷落。据说我爷爷奶奶在医院听说是个女孩,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爸爸也没什么好脸色。整个月子里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外婆来看了一回,迫不及待的交待妈妈一定要再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