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倒是可惜了。”项华笑的得意。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将项华如何了?”季明阳此时可以完全肯定,此人绝对不是项华。
季明阳想着他认识的那个少年,虽然性情桀骜难相与,但生性刚毅果敢,不阴暗也不弑杀。相反的,他很善良。
脑中闪过项华给太一山的灵鹿疗伤时的温柔,也曾见他将自己的仅剩的丹药送给去小伙伴疗伤。总是把关心装在心里,用别扭的言语掩饰他的在意。
那样的少年,顶多放几句狠话,估计连剑都不会出鞘。反观眼前之人,却是他完全陌生的。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吗?
“季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可是一起从未央宫走到太一山的呢。这么快就将我忘了,真叫人伤心。”项华说着,嘴角翘起,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
季明阳起初怀疑他是假冒的,可是听到他的话,心渐渐沉下去了。是啊,他们是一起在未央宫学艺多年,太一山同窗亦有数载,可是他其实真的不曾了解过这个人,或许那些他所见的善良,只是迷惑人的手段罢了。想至此,季明阳怒不可遏,朝他怒吼。“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在短短的数十天内就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刻对少年的心理冲击是很大的。说起来,这些同学之间,他跟项华算是从小打到大的。
季明阳自小便是岭南的混世魔王,家世好,天赋强,行为张扬。而项华呢,自小被家族作为继承人培养,仙门的礼仪法典在他的脑海已经根深蒂固,也因此让他成为一个比较刻板的人。最是看不惯向季明阳这种世家纨绔。
岭南与湘北毗邻,木鱼祠距离凤凰山也不愿,两家也算常有来往,但是这两少年自小便不对付,几乎见面就要动手,只是谁也不会伤到谁。长大了,也是一样。
诚然,向他们这样见面就掐,互看不爽,就算动手也不会下狠手的行为,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特别的相处模式,一种超乎同窗的情谊。
可是这一刻,季明阳就像看着陌生的曾经的小伙伴,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交流了。沉默着,直到对方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需要什么理由吗?作为我成长的养分,是你们的荣幸,别不知足。”
“养分?邪修?难道说你们项家如今已到穷途末路之境,只能靠邪术支撑?”季明阳在迷茫过后又恢复冷静。虽然他知道一再的激怒对方没什么好处,但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你话太多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只要你忘掉你看到的一切。哦,对了,不是忘掉,是记住这些人都是姜念之所杀,我就当没见过你。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
“无耻。”
“随你怎么说好了。记住,他们是姜念之杀的,跟我没关系哦。”项华语气淡淡,笑的坦然,似乎这一切真的与他无关。留下这一句,瞬间出手,以同样的方式杀了季明阳身前的五人,转身欲走。
“站住。”季明阳此刻已经顾不上恐惧了,他想到,封魔域活着的怕是已经没几个了。他不甘心,为什么做了如此残忍的事情还能笑得出来。
季明阳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忘了恐惧。朝他怒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项华却已经是懒得搭理他,转身离开。
季明阳愤怒难当,项华在他眼中,已不再是曾经的伙伴、同窗,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浮生绫瞬间化做利剑,朝他攻击而去。口中振振有词:“她说的不错,道心的善恶在心不在形。我今天就算被身死封魔域,也不能放任你再害他人。”
作为季家年轻一袋最有天赋的天之骄子,季明阳的剑道修为并不弱,如果他认真起来,比灵韵公子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不在乎名利,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剑法。
姜卿总说他太惜命,不敢在人前露底。或许是吧,他确实很惜命。但是这一刻,他却无比认真。自知不是项华的对手,可他依然选择出手。他忽然想像那个死丫头一样,真正地肆意一回,只求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