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白骨依旧一无所获,八哥倒是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无形无体还不用吃喝拉撒。
红尾为了逗他开心,拉着他的魂魄到大街上好一通捣乱,害的几户街坊邻居大白天都不敢出门。
白骨见八哥开心,也渐渐的放下心里的石头。
这一日,她盯上了一只鹰。
她蹲守一天,找到了此鹰的巢穴,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半山腰。
本来,她想捉只大的,可惜本事不够,就退而求其次,找一只刚出窝的小鹰算了。反正都会长大的。
正当她捉着鹰巢里的两只雏鹰,分辨雌雄时,突然看见峡谷上面掉落下来一个黑影。白骨还在反应的瞬间,那黑影从眼前唰的一过,跌落谷底。
格老子的,还是个人!
悬崖上方,还传来隐约的说话声,细听起来,人还很多。
“怎么办?”
“魂魄受损,元气大伤···活不了的。”
“那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是下去看看吧···”
说话声随之消失。白骨看着巢穴里的两只雏鹰,又看看深不见底的谷底,心里纠结半天。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最终她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始往下爬。
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白骨发现了血迹。那人大概故意隐藏了自己,这么高掉下来还能爬,应该不是人。
白骨化出手中骨剑,心中有些戒备。
郁郁葱葱的花草间,祁郁一脸苍白的躺在那儿,身上血迹斑斑。白骨扫了一眼,血腥味儿已经引来了尸碟,白骨挥手将那些虫子赶走。
“你死了吗?”白骨推了祁郁一把问道,借机摸到他手腕上,手指轻轻一压。
单是看见那张脸,苍白如雪的肌肤,高挺的鼻梁,薄唇紧闭,还有如墨玉般的发丝,平康坊美人娘子们,瞬间成了不入流的绿叶。
当初,白骨就是被他这张无害的脸骗的一穷二白。
“在那儿!”一声嘶哑的低吼响起,丛林间突然冒出许多带着面具的妖怪,朝白骨和祁郁的方向跑来。
白骨心里一紧,“算了,昨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保你个全尸。”
手中凝聚法力,周围的树木突然长出锋利带刺的藤蔓,围城一堵墙,向那些围过来的妖怪们扑去。在那些妖怪破解的间隙,白骨扶着祁郁往城中逃去。
······
“师父,师父。”白骨一个遁诀来到广坤真人的卧室里,把正在床上喝酒的广坤真人吓了一跳。
“看看,他还活着吗?”白骨一把祁郁扔到了椅子上。
“这是什么?”广坤真人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从床上下来,看见躺椅上的祁郁,疑惑的问道。
“嘘,”白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慌慌张张的拉着师父的衣角,低声道,“师父,我刚刚给这郎君诊断,他……怕是没几天了,只是我看他生的还行,白白浪费了这身好看的皮囊……”
“你的意思是?”
白骨急忙点点头,“就要他了!”
广坤真人没料到白骨找了个魔修,他诧异的看了白骨一眼,“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白骨坚定的点点头,“您不是说过,纯正的魔修,都是没有本体,随修为幻化而来的吗,若真是这样,八哥魂魄成功占了他的身体,不就可以随心变化成他原来的样子吗?不过我还需你帮我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没救了,毕竟……咱也不能昧着良心夺他肉体不是?”
“也好,到时候问下八哥愿不愿意,将人搬到院子里吧。”
两人合力将祁郁搬出院子,那祁郁一动不动,白骨心里稍宽。
广坤真人走过去,口中念诀,一手指在祁郁的眉心处,只见对方身形渐渐模糊,最终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浓雾,浓雾中间,还有一棵蘑菇。
“怎么会是蘑菇!蘑菇也会成魔?”白骨惊讶道。
“这是魔界的灵芝。”广坤真人瞅了白骨一眼,沉声道。他微皱起眉,心中有些犹豫。这魔,修为不浅。
“怎么样?能用吗?”白骨急问道。
广坤真人两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昏迷的男子沉思良久,最后低声说道:“倒也未尝不可,他伤势严重,为师也回天乏术,自古妖魔一家亲嘛!何况,灵芝做宿体,那是上上之选。”
“多谢师父成全!”白骨慌忙跪地拜谢。
·······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白骨心虚的很,所以她花了两天时间,费尽心思的为祁郁制药扎针输灵力,可他还是毫无起色,明显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广坤真人将白骨,八哥,红尾还有死透了的祁郁聚在院中,四人都是满脸严肃,不敢有一丝大意。
“东西带来了吗?”广坤真人问道,
白骨拍拍怀里的包裹,郑重应道:“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