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你醒醒,你认得路不?我说你怎么该死的时候不死,醒醒!”
躺在地上的人连个声都没有,白骨探了探对方的灵识,竟然没了!
“祁郁,你死了吗!”白骨心慌的摇着祁郁的胳膊。
可即便死了,这尸体也要背回去给八哥用,替你们魔界的人还债。
白骨采了几株灵草,姑且补充了些灵力,又将八哥特制的大力金刚丸吞了几颗,起码能走了。
天光大亮,她背起祁郁慢慢的走着。到了一处坡地,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白骨慌忙趴在附近的树丛里,将祁郁从头到脚掩盖住。
“若不是青玉真人的一缕魂魄,我们还蒙在鼓里。”
“青玉真人被杀,内丹被剖,我们还没找魔界算账,他们倒是先杀了上来想抢女娲石,简直欺人太甚!还趁机将紫气阁烧毁,魔界之人太猖狂了。”
“如今的魔尊野心勃勃,专门培养了一只精锐魔军,四处征伐,搞得凡界人心惶惶。”
“有什么好怕的,魔尊如此作为,终有一天要成过街老鼠。”
“我听说,魔尊每万年要经历一次死劫,如今他都快八万岁了,怎么还不死?真这么厉害吗?咱们三重境最年长的青玉真人,不也就三万岁吗?”
“五万岁怎么了,逆天修道,总是要遭天谴的,还真能跳出三界五行,寿与天齐不成?他抢女娲石,不就是害怕渡劫不成,灰飞烟灭么?”
说话声渐行渐远,白骨长舒一口气,她重新背起祁郁,循着刚刚几人走远的方向,毅然跟上去。没想到刚走两步,脚下突然踩空,她惊叫一声瞬间滚下了山坡。
格老子的!
这一滚不要紧,祁郁还是个死人样,可白骨,却被摔回了原形,一路散成了碎骨!
“我的骨头,”郁郁葱葱的山坡上,到处散落着枯骨,看的她好不痛心,“我的骨头!”
“都怪你啊···都怪你···”白骨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悲从中来,拿起一根腿骨,砰的敲在祁郁身上,放声大哭大骂,“怎么该死的时候不死,不该死的时候···”
“痛···”祁郁抱着肚子,痛苦的皱起眉。
······
几日后,飞上太白山的广坤真人从一堆草丛里发现了祁郁,他半死不活的躺着,旁边还放了一堆白骨。
“师父?”白骨看着眼前的老头儿,突然哽咽,“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死了,就没人给我送饭啦,啧啧啧,”师父翻了翻地上的一堆碎骨,叹气道,“邋里邋遢的,你这是把自己给烤了?”
“师父!”白骨挣扎着要爬起身,可是努力半天,最终噼里啪啦摔落一地。
广坤真人手中施法,将白骨恢复了原形。
白骨看了眼自己的肉身,瞬间扑到师父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徒儿不孝啊!差点没回来给您养老送终啊!”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我给你送终还差不多,”广坤真人嫌弃的白骨推开,“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妖不妖的。”
白骨站起身,也没心情收拾自己,拉着师父走到不省人事的祁郁身边,“身体没烧坏,您给看看,死了没,若是死了,还能给八哥······”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祁郁突然开始咳嗽,看得白骨目瞪口呆。
为何命这么大,竟然又没死?果真是祸害遗万年吗?
广坤真人拍了拍白骨的肩膀,叹了口气,“放弃吧,祁郁这只魔,大概是不死之身。现在的魔了不得啊,如今的魔尊活了八万年,一万年一次的生死劫,每次都安然无恙,这也让仙界的人很头疼啊。”
那祁郁,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怜见的,自己千挑万选的肉身,还用不了。
广坤真人将白骨和祁郁带回了长安城,白骨拿出舍命抢来的赤灵芝,一叶给自己治伤,剩下两叶为他入药。
那守药妖怪的法术着实厉害,自己的五脏六腑受损严重,若没能及时医治,就真的挂了。
······
白骨将养了半个多月,才勉强能下床吃饭,嘴里几乎淡出鸟来。
祁郁这家伙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俩人作为病友,日日夜夜躺在床上不能动,八哥和红尾便时常把他们扔出院子里晒太阳。
白骨惦记着祁郁能将八哥的身体治好的话,时常借病友身份和祁郁凑近乎。
“你到底是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你可知你晕倒后我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费了老劲儿了,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不过也谢谢你替我把骨头都捡回来,一块都不带少的。你知道我有几块儿骨头不?”
“你们魔拥有不死之身,是不是很骄傲?”
“你见过魔尊吗?”
“魔界有个国师你见过没?我和他有过节。”
“魔尊的坐骑听说叫噬魂兽,你见过没?我和它也有过节。”
“据说你们魔修都没有本体,可你为啥是个黑不溜秋的灵芝,那其他魔修到底是个啥东西?空气吗?”
“你有媳妇儿吗?”
祁郁终于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他瞟了眼白骨,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闭嘴!”
白骨瘪瘪嘴,伸出爪子揪了揪祁郁的袖子,“身为魔界的灵芝,你能让我咬一口吗?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