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卧室里挑灯夜读的女人打了个喷嚏,她推了推带着的黑框眼镜认真地看着剧本,床头开着的台灯将她的模样映衬在侧面墙壁。
秦念头发微卷带着个兔耳朵的发带,半躺着陷进柔软抱枕中两指夹着薄薄地纸张,卸了妆的她少了镜头前的艳丽,多了分慵懒。
秦念将剧本反扣在双腿上,伸手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的很干净,细细抚摸着相框中笑魇如花的人,眉眼间出离的温柔。
她闭着眼压住翻涌情绪,长长的叹息:“这个小傻子。”
第二天日上三竿。
江瑜才抻着懒腰起床,往常起床都要看微博的她,今天却没有,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拿,因为她怕看见陈晴的夺命连环call。
昨天打游戏到两三点才有点睡意,洗漱照镜子的时候眼睑乌青一片差点吓到自己,还以为是被人揍了呢。
收拾妥当江瑜才慢悠悠的出了门,按着陈晴昨天放在抽屉里的地址去健身房。
正午的日头毒辣,一向怕晒黑的江瑜口罩丝巾防晒服一样不少,浑身上下只露出俩眼睛,为了以防万一临出门前还喷了防晒喷雾,弄得一身刺鼻的味道。
江瑜将伞撑开,手腕子上戴着的翠玉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瞥了眼纸上的地点叹了口气朝公交站点走去。
也不知道陈晴是怎么想的,健身房的地点在市中心,而江瑜家在郊区,抛去等公交的时间统共要两小时。
郊区的环境不比市中心吵闹,出了小区门口就是街道,往前五十米是就公交站点,还没出道的时候江瑜每次路过都能看见排队的人群,偶尔还能听到因为插队的争吵。
耳机响着的重金属音乐盖过了车辆喇叭声,这样的气温即使打伞还是能感觉到皮肤仿佛在被火烤。
江瑜过了横道跟着音乐节奏要打仗似的往前走,高跟鞋跟水泥地热烈的激吻,发出细微声响。
跟着排队的江瑜摘掉耳机开始翻包包找公交卡,她一般出门都有人接,不常坐公交,但还是习惯包里带着公交卡。
今天排队的人少,公交车到的也快,排到江瑜的时候还有好多空位,她随便找了个靠后且靠窗的位置,把窗帘拉上挡住外面阳光,开始听歌。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这首歌江瑜整整循环了两个星期,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背下歌词的地步,待人都上齐后,乘务员喊司机师傅关门,车缓缓地前行。
“九龙公交提醒您,下一站簋街,请下车的乘客们准备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从郊区出发必经过簋街,过了簋街就是高速公路,如果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江瑜拿着手机,一边看旁边坐着的美少年,一边等陈晴接电话。
嘟了好久终于接通,熟悉又嘈杂的声音钻出来,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跟爆竹似的,噼里啪啦钻进耳朵。
“江瑜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这个小别致挺东西啊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八点起就那么困难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日头都要下山了,你才给我打电话?”
“额......”江瑜撩开窗帘抬头看了看,又快速放下,对电话里的女人说:“报告晴姐,今儿个天气晴朗,目测才到下午,日头还没落山呢。”
“你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陈晴冲其他人挥挥手,长腿横跨上办公桌,上半身靠着椅背,喷了口烟:“什么时候还会观测了?你这么有用咋不去算卦呢?”
眼瞅着陈晴越说越没边,江瑜闭了嘴老老实实听经纪人絮叨,她自己心里虚不敢顶嘴,再说自己的确做得过分。
听陈晴骂了二十分钟,江瑜才小心翼翼的问:“晴姐,那个健身房现在还能去吗?不能的话..”
“不能你就怎么的?”陈晴掐灭烟,将横跨在办公桌上的长腿收回,斜歪着身子打断了她:“告诉你不去是不可能的!”
“好嘞,我知道了。”
在陈晴还没彻底爆发前,江瑜果断挂了电话,揉揉眉心疲惫的靠着椅背。
女人是魔鬼,尤其是爆发边缘的女人。
即使陈晴对自己再怎么温和,她还是忘不了经纪人泼妇骂街的样儿。
公交车开过高速转弯下坡,当车门打开的一刻,江瑜利索的刷卡下车,打开导航沿着路线走。
过了公交站的横道就是健身房,硕大的烫金牌匾高高挂起,推开门冷气扑面而来,说不出来的舒适。
径直走向前台报了个名,四处打量着周围,中式古典的装修风格跟健身俱乐部格格不入,等待健身教练的过程并不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