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夜凛找了别的借口辞别苏清水,乘车出城门,去到东郊穆家老宅。
蝉衣像个跟屁虫跟住苏夜凛,她俩第一次来丰城东郊,需要花点时间问明东郊穆宅的路。
还好很多人都知道奉旨守陵莲二爷,找到他的外祖母家也并不费劲。
苏夜凛叩响穆宅木门后进到里面,穆姥姥早就笑脸迎出来:
“竟是苏大姑娘光临寒舍,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快来快来,茶水果点想吃什么吃什么,千万别客气!”
苏夜凛谦恭地道谢、问安,第一次与穆姥姥面对面说话,还有些拘谨:
“姥姥上次的摔伤可好些了?晚辈忙着医馆的事,一直没有来看望,我父亲在家总惦记姥姥的伤,他说‘外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本该享享清福,谁知还要因为殷莲偷东西入狱的事、亲自到县衙要人还受了伤,一直再这么劳心劳力地折腾下去,会把自己折腾没的’,但我就想姥姥不仅心好还有魄力,一定是长命百岁的!”
穆姥姥始终眯眼笑着,越发慈祥地说:
“我的伤早已好了,你父亲的药灵验有效,难怪正心堂在丰城倍受欢迎,他又有这么个可人、得力的姑娘帮忙,是我这辈子都盼不来的福气喲。”
苏夜凛向耳后顺了顺发梢,腼腆地笑了笑:
“姥姥有莲二爷,也算是福气……”
“唉,什么福气,狗屁!”穆姥姥摆手,故作不屑,“整日到处瞎逛,游手好闲,不赶考,也不做点买卖,什么正经事没有,活脱脱一个废物,我还得小心伺候着,可悲!我得有个能干的闺女,像你这样的,会赚钱懂顾家,这才是福气!”
穆姥姥这一手“贬此褒彼”的“粗话”,在苏夜凛心中受宠若惊,她却说:
“姥姥言重了……”
穆姥姥这才微笑提起:
“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看我,你不会是来找莲儿的吧,她是不是在正心堂惹事了?”
苏夜凛赶忙回道:
“不是的,姥姥,我、我找他有点私事……”说着低头,脸上一红。
“私事?”穆姥姥乐呵呵地,“他这几日都不在家,要么在将军陵,要么又跑到别的地方去混玩!这个小坏蛋,一刻也收不起玩心……”
苏夜凛站起来,躬身,说:
“姥姥,那我不打搅了,这就去将军陵———”说着拉住了默默在一旁吃东西的蝉衣走出去。
穆姥姥望着苏夜凛走去,摇了摇头,自叹道:
“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姑娘真看上莲儿了!”
苏夜凛让车夫赶往西郊将军陵,陵园门房总是喝得醉醺醺的酒老鬼问明来客需要,便引导着前去找殷莲。
这日上午偏不巧,殷莲喝了一大坛子酒,醉得两腮红红,躺在园中一块青草坪地上,听身旁跪坐的姑娘说话:
“莲儿,你起来———平日都不见你人影,这几天你没出去,正好教我几招防身的功夫好不好?”
“练武很累的,明月姐姐,你就不要学好不好?”
殷莲微敛醉意的眉眼,懒懒地说。
明月与殷莲从小相识,是张季的养女,会做事后就在陵园内做厨娘。她的声音清爽透亮,耳垂上嵌着水蓝的新月耳坠,一颦一笑,难掩动人天姿。
“不要,你不教我,以后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了!”明月嘟嘴说。
殷莲不得已,双手支起上身,迅捷地两手扣住明月的双臂就向她腰后锁住,疼得明月一把推开他———
“讨厌,你弄疼我了……”
“我在给你做示范呢,这是擒拿法中的‘锁腕’。”殷莲微闭双眼打起哈欠。
明月似懂非懂:“你太快了,我没看清,再来一遍。”
殷莲就再做一遍,不经意间手肘撞到明月极富弹性的胸口上。
明月的脸瞬间红得如熟透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