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了转，仰头看他：“温……哥哥？”

这回换温酒踉跄了一下，他轻咳了声：“温老师就好。”

其实他只是觉得“老师”这个称呼听起来有些生分，倒不是介意两人所谓的“师生关系”，他今年25岁，却也不是52岁，不至于为了这个耿耿于怀。从前以此为理由拒绝她，只是为了拒绝。况且她不是早说了吗？

“就算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这只是两种不同的职业而已，我们都是平等的成年人。”

冬夜的星子格外亮，李莞尔抬头看了眼，又悄悄瞄了旁边的人一眼，紧了紧握他的手。过了夜晚十点的校园没多少行人，李莞尔心中的几丝怕被同学撞见的小忐忑也都消失不见，这样并肩走着，她很喜欢。

从前觉得学院到生活区好远啊，所以她才买了自行车，今天第一次觉得平时要走很久的距离，突然变得这么近。

虽然很不想和他分开，她还是狠心抽出了她的手，然后退后一步。

温酒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就听李莞尔说：“那个，温老师，要不就送到这里？我们宿舍楼下人来人往的，被同学撞见就不好了。”

哦，明白。但就是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温酒似笑非笑将她望着：“李莞尔，你就这点胆子？追我的时候那些勇气都哪去了？”

李莞尔仰头看他，憋着笑：“你太难追，勇气都用光了。”

哦，这样。他握住她的手佯装往前走：“那我给你一点。”

“哎哎哎！！”李莞尔慌了，死死拖着他的手不肯走。

从前喜欢就喜欢，追就追，完全没在怕的，那时候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可以那样一往无前。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反而畏手畏脚，她其实不怕别人说她，反正当初江思齐也没少给她弄出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她也都扛过来了。现在？她不过是正儿八经谈恋爱而已，又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违法乱纪，但她不想温酒受到一点伤害。

别人会说他的。

她知道他当然不会怕，而且会很有办法，她喜欢的男生，自然很强大的。但她还是想尽可能地保护他，哪怕自己只有一点点力量。

拖着手不行，李莞尔又抱上了他的手臂：“温老师温老师！”

“温哥哥~”撒娇也不行？

“温酒！”她急得跺脚。

时间不早了，再拖一会儿门禁真的进不去了。

温酒笑笑，不再逗她，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快回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走。”

李莞尔看了下手表，还有五分钟。

于是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同时踮起脚尖，温酒猝不及防被迫俯下身来，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温凉的吻。

李莞尔得逞，眼睛亮亮的，声音里带笑意：“晚安，男朋友。”

温酒反应过来时，她的背影已经跑得很远了。

男朋友？这算是他的名分吗？他勾了勾唇角，大步朝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