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腹诽的时间不过一瞬,整理下思路,才继续开口:
“你身上染了轻浮气,进府后却没有去改掉,而是经常逛花楼,你喜欢逛万芳楼,据我所知,万芳楼的姑娘最大的特色是圆润,而四大头牌你显然没那银子挥霍,那么,你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你能负担的起,并且最为圆润的姑娘,这个人,就是小翠。”
她眼珠一动,开口的语气渐渐严厉:
“你初识情滋味,不知收敛克制,逛花楼的钱不够,反而把主意打到了帐房身上,和帐房狼狈为奸,私吞采购的银钱,以次充好,账本又做的一丝差错也无,直到现在,年底将至,华管事要收帐本查漏,你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被华管事看出来了。
你有极强的掌控欲,体现在你喜欢后入式上,所以你不喜欢事情超过你的控制。
你有极大的爱财欲,体现在你喜欢圆润的姑娘,却是因为幼年饱受饥寒,胖又有富足之意,自然以胖为美。
你喜欢收拢钱财,这个一开始只是你下意识的行为。
而小翠姑娘是出了名的只认银子不认人,这就严重刺激了你,让你敛财的行为越发猖狂,因为你总担心有一天一无所有,才会拼命收拢钱财。
就是因为你敛财太过,担心被查出来,才会不择手段。”
沉香说到这里,眼底几乎淬了冰,
“华管事软硬不吃,你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女儿阿九身上,知道阿九与十三不和,你在十三奉命到二房送东西的时候,把她往二太老爷跟前带,让十三被二太老爷看上,心神不安之下,与阿九的矛盾激化,
在十三最为绝望的时候,你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十三面前,温柔小意的安慰她,并为她出主意摆脱二太老爷,让她对你死心塌地,
你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并乐此不疲,本来你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却不料华管事日夜辛苦,提前看完所有帐册,你就想了这个冒险的法子,说服十三,骗阿九去二房,你再半路拦截,想毁她清白,而后以此为要挟,让她偷出帐册,或者……”
说到这里,沉香心里一凉,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她脸色一沉,冷声道:
“烧掉?!”
三十的脸色陡然苍白,唇剧烈的颤抖着,不过一瞬,又强笑着打起了哈哈:
“沉香姑娘,您真的冤枉奴才了,奴才不过一个跑腿的下人,哪有那么大能耐和那胆量啊!奴才与帐房先生关系好是真,可那不过是先生仁厚,不忍见奴才做一辈子的跑腿下人,想传一二分本事给奴才。
沉香姑娘,您如何说奴才,奴才都认了,但劳烦您莫把这罪名安在先生身上,先!定论做生对奴才有大恩,如同奴才的再生父母,还请您查明之后再做定论。”
说到后面,三十一脸的大义凛然。
沉香气笑了,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索性不再多言,转身向诸葛十六长辑一礼:
“还请十六公子查明真相。”
诸葛十六长袖一挥,对着空气说,“去吧。”
沉香没见着影卫,却确定一定是哪个影卫走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人心渐渐不安,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之时,李嬷嬷带着十三走了进来,二话不说跪下了,哭诉道:
“十六公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李嬷嬷眼睛一转,刀子似的往三十身上割了一眼:
“奴婢侍奉老夫人,没好好花心思教养小女,这天杀的奴才,竟欺小女年幼无知,小女被他诓的做了这错事,奴婢的老脸往哪搁啊!还请十六公子严惩这欺上瞒下的奴才,还奴婢一个公道!”
诸葛十六似是笑了一下,声音却寡淡:
“你脸往哪搁,关本公子什么事?”
李嬷嬷一噎,竟一时无语。
沉香一叹。这李嬷嬷平日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竟然还想骑到主子头上来,诸葛十六哪像是管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的人,今天来一言堂,纯粹是他兴致所致。
说到底,这些关他什么事呢?
就在李嬷嬷还想再开口时,诸葛十六等的人来了。
那个帐房先生开始还死不认帐,后来听说诸葛十六要杀了他一家老小,才吓得全部认了。
三十见盟友倒伐,再也维持不住跪坐的姿势,瘫软在地。害怕之时看见诸葛十六冰冷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重新跪好,不停地磕头:
“十六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公子责罚!”
诸葛十六看着他,面色依然温柔,眼神却极冷:
“你扫了本公子的兴,你说该当如何?”
“奴才罪该万死!”
——这话等于没说。
诸葛十六气笑了:“你还真是越长越出息,行,你既然这样说,本公子不这样罚你,倒是对不住你了。”
他一扬手,轻描淡写道:“拖下去吧。”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出现,一掌打晕了三十,没让他再聒噪,拖下去了。
诸葛十六也不管被吓住的众人,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