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瞧见没,阿卫在帘子后面看你嘞!”
“那还不是因为小爷我玉树临风,少年英杰?”
薛照嘻笑:“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花错一愣,“这倒不至于吧!”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样的戏本子太多了。自古英雄配美人,阿卫确是个美人。”
“澹台兄,竟连你也来揶揄我!”
花错往嘴里塞了块糕,问道:“薛二,我走的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啊,当然想!咱们关系这么好。”
花错母亲花于氏与薛照母亲薛李氏是手帕交,这层关系使得薛花两家关系很好,小薛照经常跟着母亲到忠义侯府玩耍。也是自那时起,薛照就与花家姐弟二人有了深厚的情谊。后来,花错离京,薛照便总是哭闹着要找花错,难过得紧。花于氏便常带着小婉君去看望薛照,婉君向来懂事,总是安慰这个比自己还大了两岁的哥哥。等到婉君年纪渐长,有了“璇玑美人”的名号,成为上京风头无两的才女,薛照时常会想到花错,惦念着他是否安好。
“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我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你小时候长得那么漂亮,我一直以为你是女孩子,叫你妹妹,你还从不反驳,直到你要走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男孩子。我时常想,姨母一直将你当女孩子娇养,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受的住呢?”
“咳咳!我那时候年纪小嘛,不懂事,长得好看自然就喜欢女孩子的东西,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吧!”
澹台舟在一旁抿唇轻笑,他倒还不知道,这位浪荡公子儿时还有这样的故事。
一曲散场,众人离开戏园,此刻,已经过了酉时,薛照约了花错明日到薛府做客,三人分道扬镳。
走在依旧热闹的市集上,花错问:“这坊市何时宵禁?”
“戌正宵禁,卯正开坊。若遇节日,则整日开放。”
“上京只有这一片坊市吗?似乎不太够用吧。”
“不止,这维安坊是离侯府最近的坊市。上京大大小小的坊市有数百座,我在上京数载,也未能走遍所有坊市。”
花错暗暗吃惊,难怪上京如此富庶,这么多的坊市店铺,得收多少税!
“既然如此,澹台兄,以后就由你来做我的向导,我们把上京的坊市逛个遍!”
“......”
二人一路上又买了不少吃食,不过花错边买边吃,等回到府上,倒是不剩什么了。
婉君给花错备了夜宵,差人送到雅趣阁,花错实在是吃不下,便强拉着澹台舟替他吃,澹台舟喝了一晚上茶水,腹中空空,便没有拒绝,吃掉了整盘杏仁苹果酥,反倒被花错嘲笑一番。
次日晨起,花错打坐后用了早膳,便忙不迭地拉了个小厮前往薛府。
薛李氏见到花错十分欣喜,拉着他嘘寒问暖了好一阵,这才放他去找薛照。
薛照带着他在薛府四下闲逛。薛府虽比不得侯府面积大,格局却布置的极其精巧,随处可见的花木打理得十分妥帖,亭台楼阁交替的穿插在各院之间,后花园的池塘上还修建了一座小小的画舫,二人便在画舫中休息。
“真是不错,若是到了夏日绝对是极好的避暑胜地!”
“那是当然!”薛照有些小得意,“这些都是我娘亲自设计的!”
“当真?”
“还能有假?我娘费了许多心神将府中重新规划了一番,命人照图修葺调整,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完工。”
花错这才想起,当年的李氏也是有名的才女,与于氏一文一武,并称双姝。后来,李氏下嫁了当时还只是小小郎中的薛其坤,于氏却嫁入了忠义侯府,不少人为李氏惋惜,而薛郎中实乃经纬之才,短短数年官拜左仆射,后又加官尚书令,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氏育有二子一女,长子薛然虚岁二十有二,已经入仕。次子薛照刚满十九岁,自幼好武。小女薛箬,尚未成年。
想到薛箬,花错问道:“我听说你有个尚未成人的妹妹,她在哪?”
“你想做甚?”想到昨晚花错在戏园的表现,薛照立刻警觉。
“想什么呢你!”花错给了他一拳,“我是那种人吗?”
薛照瞪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你就是这种人”。
“好罢好罢!”花错拍了拍他一直提着的食盒,“是我阿姐,她给阿箬做了点心托我带来。况且,这么多年在外,我也没能见见这位小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薛照了然,道:“我妹妹住在雨珍院,我带你去见她。”
“这......不太好吧,我一个外人,进女孩子的闺房,不合规矩。”
薛照嗤他:“那你把她叫来见你就很合规矩喽?”
这,倒也是!左右有薛二陪着,院里又有不少丫鬟嬷嬷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思及此,花错便放宽心,痛快的跟薛照下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