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姑娘!”眼见着阿灼欲倒,贺枫惊呼一声,连忙扶稳了她。
“贺统领,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阿灼抬起眼皮,轻道。
她的累,不在于身,而在于心。
贺枫见此,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阿灼却是先开口道:“贺统领,我很感激你与我身处两个阵营还能告诉我这些,只是,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贺枫知道阿灼下了逐客令,遂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便要折身离去。
贺枫起身的时候,身上传来了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气,一时间让她恍若置身梦境,以为日思夜念的那人又回来了,眼泪便倏倏的往下掉,甚至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捉住了贺枫的衣角。
贺枫诧然回身,便见阿灼已经泪流满面,不由惊呼:“阿灼姑娘?”
阿灼听到呼唤这才回了神,旋即勾起一抹苦笑:“原来还是贺统领啊,是我方才魔怔了,竟将你当成了他。”
贺枫抿了抿唇,不忍道:“阿灼姑娘还需好好休息,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帮你禀告王爷就是了。”
说着,贺枫便俯身要来扶阿灼,却被阿灼挥手拒绝了,阿灼抬起头来,眸光闪闪的看向贺枫:“贺统领,你不要离我太近,你身上......有杜若香......有他的杜若香.......”
阿灼的声音虽淡,可也不难听出来说到最后几字,她连声线都在颤抖了。
她平日用杜若惯了并不觉得有何,可乍闻有和阿煜同龄的男子有近似的味道,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若阿煜还活着,此时,是不是也该同他一般,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静默的望着她,周身的香气在风中淡淡的挥发......
若他活着,定会眉眼温柔的为她摘下杜若的叶片把玩,并告诉她再过一月便可带着她去有杜若的山间踏青游玩了,届时山青水秀,正值杜若花期,他可为她摘花衔柳、吟诗作赋,可带她策马扬鞭、纵横山野。
可是,一切都不在了,一切都是梦,连这香气也不属于他。
“杜若?”贺枫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子,微微一怔,思忖片刻才道,“我从未用过杜若香,许是今日路过林下时沾染上的吧,城西南林间树下有些小白花,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杜若。”
阿灼张了张口,半晌才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来:“多谢......贺统领。”
贺枫扫了一眼阿灼,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扶她,却在这时,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跑了过来,将他们两人在此,旋即朗声笑道:“贺统领?诶?阿灼姑娘也在!”
两人一回头,便见阮执走了过来,似乎是喝多了,身影摇摇晃晃的不稳起来。
贺枫便问:“阮侍郎怎么这时候出来了?酒席散了?”
阮执醉醺醺道:“早散了!阿灼姑娘出来不久便散了,这会子正有几位大人缠着王爷说话呢!哦,太子殿下回宫了,阿灼姑娘你不用跪了,王爷就是吓唬你的,殿下走了,没人会为难你的,你快起来吧!”
说着,阮执便要过来搀扶阿灼,然而他身上散发的酒气扑面而来,阿灼方才大悲大痛后本就有些空乏泛呕,酒气一绕便顿时不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