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婉,好字,婉态柔情,分姿绰约.....”
她转头,嘴角扯出似笑非笑的嘲弄:“说人话!游泳,方向,晚上。”
呃。
他反应也快,马上接口:“那,我叫你游游。”
他说得简单,而她明显呆了一下。
以前高中的同学大多连名带姓叫她游向晚,勇哥叫她小晚,柠檬叫她晚晚,菜档口和面馆的长辈叫她小晚。
游游这个小名只有妈妈才这样叫她....
四年了,妈妈自窗台上轻轻一跃的身影,那翻飞的红裙剐心窝的痛苦仿佛也敌不过时间这个怪兽,日渐失色。
也许,等她将那满地红梅全都忘记时,心就不会再痛了吧。
会吧?
他敏感地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游游,怎么了?”
她没哼声,带着他穿过桥洞,下意识地向车子落水的反方向走。
他不知道具体路线,却一过桥洞后即警觉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相隔十米远。
她没有去落水的江边,甚至于眼尾都不扫那边一下,就像完全不知道车子掉落水的事情。
拐弯再拐弯,远离大江半小时后来到小集市。
市场里人来人往,卖鱼的卖菜的卖假首饰的...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各种味道混成一团,除了汗臭味,还形成一股极燥的人气。
人群中,她在卖青菜的档口招手叫他过来,然后抽出一沓零钱出来给他。他默契地接过钱,没有多问。
“你去买一些必需品,然后我们回去。”
他听话地接过零钱,去买了几样东西,然后一路沉默,随着她七拐八弯,抄小路回到小棚。
她把青菜和肉先拎进厨房,然后亲自下厨,边做菜边思考一些之前忽略的问题。
他在厅里摆弄刚刚在路上小摊子上买到的一张半防水大海报,海报是《星你》的韩国女神,极美丽。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睡在厅里的沙发上,他准备用它把墙上一条小缝挡住--正值秋风起,半夜的风不说刺骨,但还是挺冷的。
在某些事情上,他和游向晚是同一种人,在艰难的情况下,尽可能过得好一点舒服一点---他边捣弄海报边思索自己的身份,以及接下来的各种危机。
她做好面条,放几片肉,淋了几滴香油,炒了菜,端上桌子,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等面条凉一点再入口。
她示意他把掩着的门全关起来。
他去关门,而她双手交叉松松放在脖子后,背靠在椅背上慵懒地半躺着。因为在思考事情,不知不觉就收敛了全部的表情,于是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发出来。
她是高佻的,利落的,此时却是严肃的威严的,甚至是冷漠的。
更是极美丽的!
半晌,面条凉一点了,他用筷子夹面条,先夹她的,盛上汤,然后才轮到自己。
“游游,面可以吃了,再不吃就糊了。”
她坐直了,吹了吹面条却没有咬,只盯着他观察微表情,问:“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你是谁了吗?”
他有点不安,担心她又要重启把他送走的话题,用力地点头肯定:“嗯,想不起来,我只认识你!”
她说:“你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太妙的,对吧?”
他想了想:“嗯,有两队人在找我。很强,两队势均力敌,害我的人和找我的人势均力敌。”
和她的判断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