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郎从前家里精穷,和寡母刘氏住在乡下的茅草房里,起初是给人当佃户,后来就在扬州城里给人打零工。
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性情也许不是很容易,那需要时间来验证,但是也有一个简单取巧的法子,那就是看他交往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秦暖知道石二郎的不少朋友也是打零工的,同时也是街面上的“闲人”,所谓“闲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小混混”或者说“地痞”,甚至石二郎本身都算是个“闲人”。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一帮“闲人”成为朋友的,这人会是憨厚老实的本分人吗?
只有秦氏相信石二郎是个老实人,当然秦氏也不知道这些情况,街坊邻居也不会巴巴跑到秦氏面前去说嘴,毕竟当初,秦氏一家是外来人口,而石二郎却是本地人士,而且他还有那样一帮朋友,谁会来多事地对秦氏说石二郎不好?
而精明的静悯仙姑,那时候已经出家,刚刚打开局面,忙着与扬州城中等层次的夫人们认识和交往,并努力与上层的夫人们搭上关系,可能没有注意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或许有所发觉,也不认为石二郎这种小虾米敢不老实,敢起什么二心,一个赘婿而已,身板好,对女儿一心,乖顺听话就行。或许静悯仙姑还认为秦氏招赘这样一个人,也不错,至少街面上的闲人们是不会去骚扰秦氏的,毕竟秦氏的样貌还是很招人的,还是个年轻“寡/妇”,招个夫婿在家,屋里有个男人要安全和安静多了!
静悯仙姑当初是怎么想的,秦暖不可知,只能推测一二,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静悯仙姑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得这么快!
总之,安静的时光似乎又要结束了。
秦氏一家赶到白梨观,观中正在为仙姑做小殓。
静悯仙姑和安妪两人的遗体,已经被仙姑的弟子们沐浴干净,收拾得容颜如生,换上了齐整的衣袜冠巾,安放在道观中的升遐院,仙姑的衣佩符箓在左肘,铃印在右肘,下衾上被,身体的东面当肩供着白粥。一切都按照仪戒做得规矩庄肃,弟子们正在旁念着经文。
观主静慈仙姑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头发花白,颤巍巍地拄着杖,正准备宣读祭文。
作为已经出家的仙姑,按理说已不是红尘中人,与俗世中的家人其实是脱离了关系的,秦氏等人再伤心,也只能排在最后,能奉上的只能是一柱清香和眼泪。
祭文宣读完毕,小殓奠算完成。接下来便是迎送前来吊丧的宾客,以及隔日的大殓。不过这些都没有秦氏一家什么事,都只能是观中的仙姑们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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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士的丧葬规仪,作者菌是去查了资料的,还花了RMB去别人网站下了这方面的论文来看。看,我多么用心!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