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都朝她看去,白衣女子眉间存些许傲气:“哦?那这位公子有何高见?”
“姑娘典故中,这位君王包揽政权,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所以导致战时无将可派,才使得战事失利,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事必败无疑。君为君,是众民之君,因而听君之令。但若君不为君,众民有心,国邦之难,企在君主一人?君令无礼,那何不自立,护国兴邦?君令无礼,何以听之任之,葬送山河?天下血性男女不少,奋起杀之,如何败?”
众人都被她的惊世之语吓得瞪大了眼睛,蓝念则起身,温和而坚定地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众人一时失去了反应,忽然,那戴面具的男子高喝了一声:“好。”还鼓起掌来,四周的人也跟着说好,也鼓起掌来,心中有些许忐忑,但也觉得热血澎湃,这个小公子直接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满腹才华无处可用,官家黑暗相互庇佑,宫变之案后天家屠杀将领,导致如今外邦入侵却无将可派,而且在那数月的屠杀中,不少人为了排除异己而滥杀无辜。
一个男子起身,双目通红:“这位小公子,不瞒大家,鄙人秦绥,习武十八载,不好诗书,乃豫州兰城前驻军秦家的分支,本想成年后进入秦家军为国效力,却在两年前,因主家一向拥护凤鸾,满门被屠,连带我们分支也再不敢习武,更不敢说会武。鄙人被迫习文两年,却远不及那些自幼习文之人,科举无望,家族没落,心中不甘却不敢言说,今日听这个小公子一言,只觉得心中憋闷,恨啊!”说着端着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强装的文人气息破碎殆尽。
另一个青衣公子忽然呜咽着哭起来,见众人看向他,他瘫倒在地上,满面悲戚:“鄙人,本名江季,乃荆州驻军江林幼子,家父一生忠诚,刚正不阿,却在两……两年前,因上书质疑先皇之死,被满门抄斩,我……我正好离家求学,逃得一劫,从此改名杨修,隐姓埋名。只是……这灭门之恨,永生难忘啊!王朝更替,我父质疑新帝,被杀排除异己我无话可说,可我江家满门做错了什么,上至老弱妇孺,下至襁褓婴儿,无一生存啊!”
“鄙人……”
蓝念怔怔地听着眼前痛哭的男儿,心中沉重不矣,不想自己无意的一番话,竟发现了如此多旧部。
不……他们连旧部都算不上,当年父皇的亲卫无一幸存的,他们,只是被牵连的人,啸天帝要的是他的人掌握兵权,前朝关系,只是借口。
在四五个男子的呜咽痛哭中,其他一起的男子也开始哭起来,或是感动,或是为了一生不得志。
而角落里不出眼的男子则眼里闪烁着邪佞的光芒,悄悄离场,影三留意到,皱了皱眉,在蓝念耳边低语两句,也悄悄离开。
蓝念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但刚刚影三的话,提点了她,现在这些人暴露出来,是极其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