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屏气噤声地立在院子里,屋外鸦雀无声。
屋子里却传来一阵呜咽的哭泣声,徐氏已伏在桌子上哭泣,冯涛家的忙好言相劝,“奶奶何必呢,为了这些钱财又要和二爷闹一场……”
“我哪里还有底气和他闹!”徐氏抬起了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都是我识人不明,用人不清,把自己的陪嫁都赔光了,如今手里总算是有了银钱,可也不过是公中暂时放在我手里的罢了……”
“奶奶如此说,不免和二爷又要伤了和气,实在是没必要啊!”冯涛家的一脸为难,“况且二爷不是早就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交给了奶奶了吗!再说二爷支银子时,当家主持中馈的是三奶奶,这回三奶奶被禁了足,丢了主持中馈的差事,也从没提起过二爷三番两次支银子的往事,奶奶就更不能为银子的事和二爷别扭了!”
徐氏这才点了点头,忙把眼泪擦干净,问道:“二爷这次支了这许多银两,你说他这是要用来给四爷买古玩,还是用来赠三爷、五爷买粮草,要不就是给八爷买名驹?”
“不是,不是。”冯涛家的表情有些扭捏,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徐氏“哼”了一声,苦笑道:“说吧,他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这……这……”冯涛家的吞吞吐吐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徐氏看她的样子十分不耐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冯涛家的心一惊,瞥了一眼徐氏,咬着牙说道:“三奶奶说四爷给她写的信中提到,二爷和四爷在外游历时,二爷……二爷他碰到了个和大夫人娘家连过宗又没了籍的女子,觉得那女子可怜,然后花了……花了四千两银子,把……把那没了籍的女子给赎了。”
“四千两银子,就为了赎一个没了籍的女子!他真做得出!”徐氏终于沉不住气了,抓起桌子上的那个官窑粉彩茶盅,冯涛家的还没来得及拦住,“哐当”一声,茶盅就已经被砸得粉碎了,“到底不是自己的银钱做不了主!我看这一定又是老四起的哄!”
冯涛家的忙掏了帕子出来把地上的茶盅碎片收拾起来,又劝说徐氏道:“奶奶别生气了,快消消气,消消气,以后在杭州的府里不就是你当家作主了吗!”
紫绢也在劝说着南若,“姑娘,你用了午饭再抄写吧!”
南若头也不抬地继续写了个字把那句写完了,方才说道:“你先吩咐小丫鬟摆饭吧!”紫绢应声抬脚就要出去,又让南若喊住了,“我倒忘了,你可有让婆子去四嫂那里取冬枣。”
“早取来了,还摆了些在厅上呢!”紫绢笑嘻嘻地回了话。
“回送些苹果给四嫂,舜英姐姐和沈家两位姐姐那儿也送些去。”南若说着就放下了笔,吩咐她道:“我这几日吃的东西少,胃口不好,你让厨房弄几个清淡的小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