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一旁的文氏见南太夫人目光锐利,恐南太夫人一气之下会迁怒她们,忙陪笑着说道:“老太太您别着急,这样吧!我亲自拿着二伯父的名帖走一趟泊凫矶,去求求那玄虚观的观主想个办法通融咱们一次好了。”
徐氏却一点也不领情,冷笑道:“四弟妹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比二叔父的还要大不成?若是这样怎么不早去,还替咱们大家伙儿省了这来回折腾的功夫!现下眼看着天色就快暗下来了,四弟妹才说要去泊凫矶,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怎么向四叔交代啊!”
文氏被徐氏的这一番冷嘲热讽气得肝儿都疼,可还没等她开口反驳,南太夫人已经沉着脸忿然地先说了话,“你这个做嫂嫂的,当着弟妹和小姑们的面儿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自己打发人去了两趟都没把事情给办成,还说你四弟妹,她那是替你解围呢!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说到最后情绪凌驾在理智之上,南太夫人口不择言地把徐氏给骂了。
徐氏显然没有料到南太夫人会帮着文氏说话,还毫不留情面地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时间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在了那里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南太夫人可没有心情去顾虑徐氏这个孙媳妇儿的感受,只对文氏道:“你快去好生和那玄虚观的观主打个商量吧!等会儿离开的人多了,连船都没办法挪动,就有的耽搁了。”
文氏听到南太夫人斥责了徐氏,又发了话给了自己,即使心里还有些不悦,也只能咽到肚子里,去了玄虚观,不过还是一脸灰头土脸的回来的。
南太夫人极好面子,如此便觉得有失身份了,沉着脸不再说话。沈氏姊妹就凑过去安慰了几句,沈金钿还道:“祖母,这玄虚观真是欺人太甚,咱们还不如别折腾了,索性就在太清观住一晚得了!”
“算了算了,”南太夫人叹了口气,并不赞同,疲惫地连连摆手,“平时也就罢了,今儿太清观人多手乱、鱼龙混杂的,就是为着这个我才说要住去玄虚观的,只想图个清静省心,可如今既这么着了,咱们还是趁早启程吧!”
南若便提议,“老太太,我们虽然不能住到玄虚观去,但是能宿在泊凫矶的渡头啊!”
文氏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忙随声附和道:“是啊!我去玄虚观时,看那泊凫矶渡头都没有停泊船只在,老太太若只想图个清静,咱们不如就宿在渡头好了。”
南太夫人略略沉吟了片刻才轻轻颔首,还算满意地说道:“就这样吧!”然后立刻喊了邓嬷嬷来,催促道:“快去让人备轿子和船去,咱们晚上就宿在泊凫矶了,快去!”
邓嬷嬷点头称“是”,去忙活了。
等轿子备好,南太夫人便由徐氏和文氏妯娌俩虚扶着出去,南若、刘舜英和沈氏姊妹跟在后面,众人先后上了轿子,被抬到了渡口登了船。
船泊在泊凫矶渡头时,夕阳已经渐渐西沉了,南太夫人便让邓嬷嬷张罗晚膳,可泊凫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邓嬷嬷有些为难起来,想了半天,往南若的船舱去了,先把事情告诉了她。
“……九姑娘,你给老奴出个主意吧!老奴实在没法子了,两位奶奶都碰了钉子……”
南若见邓嬷嬷一把年纪的人神色慌张的来求自己,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便道:“那我陪邓妈妈登岸一起去玄虚观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