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就抬起了头,见是邓嬷嬷便将那几封信随手夹进了书册里,起身来迎,邓嬷嬷笑眯眯地道:“九姑娘折煞老婆子了!”
南若一面问道:“可是老太太有什么话让邓妈妈带给我吗?”一面请邓嬷嬷去厅上奉茶。
“太夫人说姑娘年幼不懂事,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不过请姑娘以后切记莫再莽撞了,跌了南氏女儿的颜面可不是件小事儿!”邓嬷嬷很守规矩并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厅堂的中央答着南若的问话。
南若不禁在心里腹诽着,自己怎么就跌了南氏女儿的颜面了?
南太夫人不过是听了中江王次妃遣来的婆子说了几句无中生有的话,连问也不问她一声就把她给软禁了,还打着让她好好学针黹女红的旗号,说来说去不过是欺负她少不经事没有母亲教导内宅道理,再加上她的父兄都远在西北,管不到杭州半桥巷发生的事情罢了!
南若才到杭州半桥巷住下时,之所以会装出个循规蹈矩的模样,一来是对南太夫人的性情不了解,二来是怕白费了父亲信中的一番良苦用心,想给南太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谁知道南太夫人还真当她是个泥人儿,可以随便磋磨!
她若是再温顺恭谦下去,岂不是还要继续受委屈?!她住在杭州可不是这个初衷,既然南太夫人说她年幼不懂事,那她就佯装不懂事的样子气气她好了。
南若想着便笑道:“什么跌不跌颜面的?上次老太太遣殷妈妈来我这儿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老人家只说拘着我为的是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学针黹女红,怎么话传到邓妈妈的嘴里就变了个味儿呢!”
邓嬷嬷倒真有几分听不懂了,明明太夫人就是让她这样传话给九姑娘的啊!还说九姑娘自己心里明白,怎么就被说是变味了?可她总不能用这话反问九姑娘吧!于是一头雾水地迭声赔罪,又解释了一遍道:“太夫人的意思是姑娘打今儿起就不必再拘在阆风堂的院子里了,可以在府里到处逛逛了!”
南若就拍了拍手,笑道:“这才对嘛!我还想呢!如今我的针线可比刚来杭州时强了不知多少了,老太太也没有再拘着我的道理不是,可巧邓妈妈就来传话了,只是啊,邓妈妈下次来传话时,那些不相干的话就别多提了,听得我是云里雾里的,都绕糊涂了!”
一番话说得邓嬷嬷尴尬地无话可说,正准备告退,却又让南若给叫住了,“邓妈妈既然来了,还是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吧!外头怪冷的。”
邓嬷嬷明白九姑娘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她不好推辞就坐了下来,说道:“多谢九姑娘。”
“听那些媳妇子婆子说邓妈妈你早年腿脚冻坏了,这些年逢着阴天下雨就发作,这几日连着下了好几场雪,邓妈妈身子可还好吗?有没有找大夫再瞧瞧?”南若一面示意邓嬷嬷喝茶,一面温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