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女子脸上带着泪痕,衣衫微微凌乱,听到李慕宜的声音后,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快!拦住她!”一个左脸有一处浅淡疤痕的男子捂着膝盖怒喝。
屋里东西都被撞得七零八落,李慕宜抽出腰间软剑,凌身刺去,谁也没料到她手里有兵器,用到响动跑去阻拦的男人险险躲过,朝地上唾了一口。
李慕宜一击未中迅速撤势,同时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方长脸,颊上有三颗痣,很普通的样貌,身上穿的是蜀锦,脚上踩的平靴,缎面华贵。
这两人,身份不低。
这种靴子的用料她只在相府见过,非谢家这种门第能用的,即便谢六是天子近臣,可他就是个八品小寺丞,这种靴面,连谢六都穿不得。
这两人一看就是那等纨绔子弟,还是颇有权势的将门后代。寻常世家的郎君极少有修习武艺的,这两人掌心有老茧,必是从小就开始练的。
长脸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种眼光让李慕宜心中作呕,恨不得拿手里的剑将他分成三段,一段丢到乱坟岗喂秃鹫,一段剁碎了喂狗,一段丢到月湖喂李纾的鱼。
“呵,又来一个,本来以为跟庆阳齐名的谢泠鸢已经够美了,这个倒比那两个美艳多了。”
“可不是,还是个带刺儿的,哈哈。”
身后的人一直蹲着发抖,李慕宜一靠近,她就胡乱挥手,将自己藏到了掉下来的纱帘里,这副模样,让人打心眼儿里心疼。
李慕宜握紧了手里的剑,谢泠鸢的事,她都听过。弗楼沙里的女子身世比她悲惨的太多了,她心疼谢泠鸢,并非因为她是谢六的妹妹。而是因为在弗楼沙里,只要你忍下去,总有一天可以亲手将所有的罪孽和梦魇亲手抹去。
而在中原,无人能帮这些弱女子,她们自己就像呼伦草原上的羊羔,脆弱,柔软,需要别人的保护,她们没有尖牙利爪,就算长大了也斗不过残忍的狼群。
“先将人带出去再说!”
长脸男人和刀疤脸对视一眼,李慕宜瞬间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拿的短匕,在这个小房间里占尽了优势。
双方缠斗了几招,李慕宜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一把闪着寒芒的短匕从腰侧刺来,上面带着血槽。
刀刃带着罡风,李慕宜暗道不好,侧身躲过,眼看着刀疤脸的血槽短匕贴着腰带擦过,小腹骤然一痛。
“要活的!”刀疤脸气恼的骂了一声。
长脸男人抽出的匕首一半染了血,滴滴落到地上。
李慕宜迅速封住了周身穴道。
“走!”长脸男人朝身后吼了一句,刀疤脸掐住谢泠鸢的胳膊,从侧窗跳下去。
小阁虽然有两层,却不高,李慕宜凝在长脸男人身上,眸寒如冰。
前去求援的人现在还没有到,李慕宜如坠寒潭,阁楼外穿过一条花径就是棠林,他们在这里纠缠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
或许那姑娘出去后根本没有去求援,她怕此事宣扬出去,名声尽毁。
又或许,她根本没能走出这座阁楼。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李纾的秘药已经废去了她所有的内力,她封了穴道,感受不到疼痛,手心捂住的地方一片濡湿。
刀疤面走了,长脸男人武功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