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很僻静,在棠林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大片花叶遮挡着,他扛着人不好翻,便用绳子将谢泠鸢绑了,用帕子堵住了口想先丢过去。
李慕宜顺着花茎被踩倒的地方追去,正瞧见刘勰揪着谢泠鸢。她身前一大片湖蓝衣衫都被染红了,用一片大带在伤口处缠了一圈,靠近小腹的那处连成一片黑浓的暗红。
唇色惨白,握着剑的手止不住发颤。
棠院是谢府的禁地,她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在周围护卫的侍女,所有的人好像在一息之前全部都撤走了一样。
明明她进棠院之前吩咐了女婢遣人搜寻,可现在一个人都见不到。
太奇怪了。
刘勰瞧见远处花丛飘摇,叹了口气,“总算来了!快,帮忙抬一下!”
他还在招手,突然发现一只长剑拨开了花叶,一只染血的绣鞋踏了出来,“是你!”
剑尖滴着血,刘勰几乎一下就猜到那是宋成康的血。
“你杀了他!”没有废话,李慕宜提剑刺去,周围静得诡异,像一个人都没有一样,再拖下去她和谢泠鸢一个都逃不了。
前院。
谁也没料到皇帝会亲自驾临,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庆阳公主跟在御驾之后,慢慢的从踩着宫婢的背,优雅的走下来。
院里的人跪迎圣驾,禁军封道,所有的仆从都聚集在一间大院中,雏菊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怎么办啊,雏菊姐姐。”彩云都要哭了,她也没想到九姑娘会这么受宠,一个傻子罢了,竟然连天子都来了。
“别说话,就当我们不知道,九姑娘是在我们来这儿之后才没的。”这是最好的办法,雏菊闭着眼,滴下来的泪水落在地上,沾了灰,浑浊不堪。
“可是芳鸢小姐都知道,瞒不了啊。”
“我让你说你就说,你想害死我们吗!”雏菊哑着嗓子,她方才在棠林没找到人,想着九姑娘会不会回棠楼,没想到芳鸢小姐在和一位锦袍郎君拉拉扯扯,这是她唯一的护身符了。
只要芳鸢小姐不说,旁人就会以为是九姑娘自己丢的,跟她们没半点关系。
“并非那傻子得宠,你没看见庆阳公主也来了吗,定是公主给那傻子求来的颜面。”雏菊咬着牙,跟平日憨厚老实的模样相差甚远,“她傻了两年,我们就在棠院遭了两年得罪,稍有不妥便要受到主子们的责骂,你忘了春草,就因为那傻子哭,身上有块淤青,春草就被活活杖毙了!”
高宅大院里是吃人的天,她也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可是棠院,已经要把她逼疯了。
天子驾临,谢府上下都喜气一片,谢大儒和谢夫人笑着,心里却像压了层乌云。
“现在可怎么办,陛下都来了,总不好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