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说这是心病,就算把那刘闵杀了,九小姐也恢复不到从前了。”谢六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令谢泠鸢安定下来,棠楼死了人,里面东西掉的到处都是,地上一片狼藉,谢六索性就将她带到了隔壁院子。
李慕宜躺在床上,瞧见他一晃而过进了隔壁,想跟过去看看,才刚起身就被长风拦住。
“女君,可动不得,府医说了您这刀扎得深,得好好养着。”
“我想去看看。”
“属下替您去看,看了过来给您说怎么样?”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进了院子,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爹?”李慕宜没想到他会来,惊讶地叫了一声。
“何人所为。”李纾虎目圆瞪,盯着她腹间的伤怒得像是要吃人,“竟敢伤我李纾的女儿。”
“这狂徒太过猖獗,今日查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跟在李纾身后,一个面生的官员开口,八撇胡子一抖一抖的,瞧着有些滑稽。
“人我杀了,不过可以验明身份,将他碎尸万段,也算爹为我出出气。”李慕宜惊讶过后便靠了回去,神色淡淡。
“你在气爹废了你的武功?”李纾没指望她答,他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好,既然你要将他碎尸万段,爹这就叫人去办。”来时他已经听说了那死的人有两个,一个叫宋成康,一个叫刘勰。
宋成康他不识得,可刘勰却熟得很。
刘儆那老贼的儿子,今日就算千刀万剐也不算冤。
刘儆今日没来,来的是刘儆的夫人,本来她是不打算来的,可架不住刘勰苦苦哀求,这才心一软答应了他。
刘勰只知道谢泠鸢是个大美人,却不知道人早就疯了。
这事儿在刘家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谢砚臣是刘济的义子,而当年把人家妹妹吓疯了的是刘济的二子刘闵,这事儿谢刘两家不说,可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心病。
刘济自以为无颜面见义子,又不忍将自己亲儿子推出来抵罪,自从刘济决定用过往交情保下刘闵的那一日起,两家交情便淡了。
前院天子高居御座,突闻噩耗的刘勰之母早就晕倒了,被人抬回了刘府,消息不过片刻便传遍了,听闻丞相已经派人将刘勰碎尸万段,丢到了乱葬岗喂野狗,刘儆到时骨头都被啃了个干净。
“老臣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啊,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且不说这事荒谬,便是抓贼也要见脏啊!丞相这般行事,眼中还有没有半点王法!”刘儆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天子端居在御座之上,眸色冷清。
“当年刘闵前车之鉴,尔等未放在心上,如今旧事重演,难道还要朕替你们求情不成?”
当年刘济亲自跪到他面前,求得了赦免刘闵的圣旨,为补偿谢家,他亲自保住了谢泠鸢的清白,可刘家欺人太甚,今日竟然纵容幼子胡来,当真是死了都不为过。
刘儆还在跪地哭嚎,忽见堂门外一道跛脚身影走开。
“陛下,臣刘闵叩见陛下。”门外进来个紫袍玉带的男子,约莫弱冠,眼底有淡淡的血丝,正是刘闵。
“平身。”天子瞧见刘闵的模样,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爱卿回吧,刘勰已死,你莫要再来添乱。”院子里的宾客不少,如今主家的人都走了,唯有一群宾客还在院中,这场面,真是千古未见。
“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特地当着诸位宾客的面,将当年之事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