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鸡鸣破晓之时,一封急报传入城主府,惊闻宣城之中出现了异人。
城主率领一众府兵将府里里里外外清查一了遍,确定异人不在府中,安排了重兵把守各个出口,接着率领府兵在宣城内大肆搜捕。
第一个发现异人的是昨夜打更的更夫,他正巡到城南处,发觉一人蜷缩在大树底下发抖,城中乞丐很多,夜里大多数都躲到了城西的破庙里睡觉,他独自一人倒在树下很是奇怪。
更夫好心打着灯笼去看看,被那可怕的面容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锁上门窗躲了一夜,一大早就跑到城主府门前报信。
一晚上的功夫,早不知躲到了哪里去。
不怪更夫不早报,南疆的百姓都被那异人吓破了胆,他能赶来报信恐怕更深的原故还是怕异人伤了人,那宣城这片最后的净土也保不住了。
府衙带着衙役挨家挨户的巡查,李慕宜到时正撞见赶来的刘瑛。
他本在军中操练,听闻急报便立刻赶来了,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怎么样了?有何发现?”李慕宜蹲下拈起一点沾了血的土,放在鼻尖轻嗅:“血有异香,将这里的土用布包了送到城主府去。”
眼下她还不能确定这里的异人跟弗楼沙里的同出一宗。府兵掏出块方巾,用手捧了带血的土,严严实实的包在帕子里,听令行事。
街边的铺子都关闭了,街上也没有行人,刘瑛命他们兵分四路,沿着四个方向挨家挨户的排查,于城门处设了哨兵,一旦发现异人,就地处决,免得抓不住反而闹得人心惶惶。
衙役们连那盛水的水缸里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异人行踪,入夜时分众人都打起了精神不敢睡,灯火通明的,一家的人都聚在一个屋里,老人孩子,青壮男人都围了一屋。
繁星如许,李慕宜坐在城主府的房顶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身后一人往她肩背上披了件薄衫,她回头一看竟是谢六。
他白日里搜寻了一整日,太阳落山才回来,额前发丝还沾着水,想必刚沐完浴。
“夜里风大,担心染了风寒,南疆不比燕京,还是小心些为好。”
“郡主劝起人来很有道理,到了自己怎么就顾不上了。”
“还在生我的气?”李慕宜朝他身边挪了挪,捏住他的手,轻轻拽了拽。
谢六只觉得一片暖香凑了过来,低头正撞进一双璀璨的星眸里,还没等他心头的旖旎攀升,那人就甩了他的手,一掌拍在他的肩头。力道有些重。
“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谢六觉得若是有壶酒,兴许他二人就在这屋顶喝上了。
脚下踩着青瓦,鞋碾在上头清脆作响,不过修得结实,不怕踩漏掉下去。
李慕宜望着星空,手垫在脑后惬意的躺下。
她在相府也爬上屋顶,不过只能偷偷在上面吹吹风,生怕别人瞧见了再给她的名声里添一道粗鲁无状。
离了燕京,没了醇香玉液,芳菲美人,倒也乐得畅快。
这里的风都是自由的。
……
南疆的日子枯燥无味,整日里除了操练就是排查异人。
大军在宣城休整了整整三日,将士们吃饱睡足,把一路行军赶路的疲乏都甩了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