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嫱正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那个男子早已在她身后不耐的伸手,冯嫱转头抛出蘑菇和篮子,想要躲避,终究不及他的气力,被钳制着摔倒在地上……
春日的响雷,着实有些骇人,冯母在屋里担心的望着树林子的方向,手中的银针却因为她的心不在焉刺进了手指头,血珠涌了出来,冯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干脆走到了门口去张望。冯母坐立难安,想要自己出去找嫱儿,没走出两步,就见到一个一瘸一拐从林子那边走过来的身影,那身影走的极慢,慢的冯母不自觉的迎上去,见是自家闺女,她有些恼怒的怨怪:“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去玩那么久,夜里林子外头不安生,你怎么玩性这么大?以后别想去了。”
冯嫱迷茫的眼睛,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看了许久,仿佛才有了焦距,她脸色苍白,下巴上还有几许泥土。冯母这才察觉了冯嫱的不对劲,她把女儿扶回了屋里,伸手拍拍女儿道:“嫱儿,这是怎么了?”冯嫱愣了好一会儿,答道:“我……摔了……摔地上了,脚也崴了,很疼。”
冯母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又看到她散乱的衣襟,背上的泥土以及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的淤伤,顿时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她慌乱的轻拍女儿的背,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嫱儿……嫱儿是不是……在林子里……被欺负了?”
冯嫱惊恐的转过头,疯狂的摇头否认:“没有,娘,嫱儿没有,娘没有,嫱儿真的没有。”
冯母拥住了自己的独女,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冯嫱,在母亲的怀里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泪水簌簌的落在冯母的粗布衣裳上面。
冯家从那一日开始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冯父垂头丧气,冯母抱着呆滞的女儿,冯嫱敏感的感知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听从了父母的嘱咐不再出去乱跑,锦和村里各种各样的流言像巨石压在这个摇摇欲坠的瓦泥屋之上,往日和善亲近的村民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诋毁这家善良的人,只因为那日冯嫱失魂落魄回家的模样被不少人目睹了。
就连冯父的私塾,孩子也越来越少,旁人都认为教出这样女儿的父亲,教不好他们家的孩子,冯父索性关了私塾,只在自家田地里务农。冯嫱看着冯父一日比一日陀得更深的背,心里痛苦又迷惘,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就这样,一年的时光被他们苦苦撑过去,冯父本就是手无缚鸡的秀才,在地里除杂草时倒在田间,村民哪怕有看见的也都没管,等到冯母找过来,冯父已经浑身冰凉了。
冯母与冯嫱含泪为冯父举行葬礼,愿意来吊唁的寥寥数几,还有不少二流子来家里捣乱。冯母与冯嫱整日做些针线活卖到县城的绣庄里度日,田里也是冯母在管。
冯嫱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每日在家里烧菜,等待母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