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韭儿调笑道:“那你这么注意他,是不是看上他了?”
福尔岱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语罢,气得撩开帘子,给了陆韭儿一枕头。
“反了你了,竟敢砸我!”陆韭儿反手还了福尔岱一枕头。
福尔岱的力道哪有陆韭儿的大,有一瞬间脑袋都给砸蒙了,他深感委屈,又气鼓鼓地给了陆韭儿一枕头,陆韭儿看他还敢还手也没打算放过他。两人就这么来来往往,嘻嘻哈哈地砸个不停。
这“咯咯咯”的嬉笑声传到隔壁,某人又不淡定了,连书也看不进去了,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翌日,打完马球一身濡湿的福尔岱又骂骂咧咧地走进宿舍,“王睿那个王八羔子,一直盯着我算怎回事!近身抢了我七八个球,害得别人都以为我在给他放水。”
手里将脱下的衣裳狠狠往地上一甩。
陆韭儿瞥见他露出的胸膛,微蹙眉头,“福尔岱你怎么起疹子了?”
福尔岱这才注意到自己周身像散落的芝麻一样泛着一个个红点,略微发痒,喉头也开始发疼,脑袋变得晕晕乎乎。
经大夫诊断,此症状像是发水痘,具体还不好定夺,得先医治着看。院里怕他传染,将他隔离在自己宿舍,遣陆韭儿立即搬出宿舍移到隔壁王睿屋里。
上次洪散旦犯事入了狱,只有王睿那一间空出个床位,也没得挑选,陆韭儿只能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搬去了隔壁。
王睿的屋子与福尔岱大不相同,陆韭儿一踏进便闻到一个幽兰之气,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应是用香熏过。还搭了防蚊虫的帷帐,一把上好的玉壁提梁壶和四个紫砂质的茶杯整整齐齐摆放在桌案上,窗台摆放着一盆兰花,玲珑洁雅。物件不多,却足显主人生活精致、简雅。
陆韭儿拿着包袱进屋时,王睿拿着本《论语》在那研读的样子,瞥了她一眼,表情不咸不淡,又看回《论语》。
陆韭儿自顾自地收拾着床铺,后悔没带几本闲书过来,坐坐站站无事可做。平时老是嫌福尔岱嘴碎,咋咋呼呼唠叨个没完,可现在安静地苍蝇挥动翅膀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还真让她不习惯。
最后百无聊赖地搭讪起王睿来:“王兄,你那页看了半个时辰了,不翻一页吗?”
王睿一下合上书本,表情看不清明暗,只赌气似的回了一句:“要你管!”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明日初一我会去街市置办个屏风,你以后换衣洗澡皆可在屏风后面,我不会偷看。。。。。”
看陆韭儿愣愣地半晌不说话,他略微半恼道:“你不相信我的为人?”
陆韭儿直摇头,老老实实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我是不相信我的为人,我怕我会忍不住偷看你换衣洗澡。”
王睿气结,“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待陆韭儿沉睡,他偷偷走出屋子,将手里攥着的半包粉末通通倒入一个泥坑里掩埋起来。
而这包粉末正是福尔岱身体异常的源头,此乃一种苗疆奇药,撒在人身上会起红疹子,症状如生水痘一般,但其实只是会引发人过敏,并不会对身体有大的损伤,半月余便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