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寻竹笑道:“难得元容哥哥这里如此热闹,我就喜欢热闹!既然姬公子也在,就也一起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啊!”姬玄答应着,赶忙将未完的棋局端到了一边。
大云小云将点心从食盒中取出,摆在桌上,足足摆了五六盘。又从食盒底层端出一小坛酒,放在桌上。
“怎么,姚姑娘这是,要小酌几杯啊?”
姬玄倒是很欣赏寻竹这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爽朗个性。
姬玄虽与元容一同长大,但二人的性格却如云泥之别。
元容自小自律极严,行事一向沉稳内敛,也从不轻易显露情绪,虽已弱冠之年,却从未与女子有过任何逾矩之举。
那姬玄,却自幼顽劣,其父姬牧原位极人臣,治家甚严,姬家四子一女,大姐已出嫁,那姬大人的其他三个儿子都性格稳重,处事严谨,早早地被王上封了差事,得以重用,唯独幼子姬玄,怎么教都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打小的时候姬玄就没有个贵族子弟的样子,虽说身着锦衣华服,住着高堂瓦舍,吃着山珍海味,可干的却都是些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撒尿和泥的不入流的事儿。
待长到十五六岁,便是出入秦楼楚馆如履平地,任谁都劝不住,唯算是略略给元容些面子,但规劝了他几次,见他当面答应得恭顺,一转头依然我行我素,元容也就不再管他。
王上王后虽也看不惯这姬玄的行事做派,却知他与元容二人感情甚好,而元容也并非轻易被人左右之人,也就懒得为这些小事忧心。
姬玄身边从来都少不了莺声燕语,如今住在这合虚别院中,也是有华春苑的头牌姑娘相陪的,他虽恋温柔乡,却只知床笫之欢,而从未体会过动情的滋味。
不知怎的,今日见了这姚相之女寻竹姑娘,心中却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
姬玄与寻竹曾在宫中见过,当时姬玄也曾惊叹于寻竹的美貌,但那幽都之中芙蓉院、牡丹苑、紫薇院的数不胜数,姑娘更是各个人似花娇,所以渐渐地也就忘了。
却不想今日一见,才发现这寻竹姑娘不仅生得一副沉鱼落雁的好容貌,更难得的是那一身的英气,远不是平日里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
三人落座桌旁,小云斟了酒,退到寻竹身后。
寻竹先执起杯,说道:
“本姑娘今天太开心了,自从到了这合虚别院,居云姐姐有孕需静养,元容哥哥这里又好静,好久没像今日这般热闹过了!咱们先来干一杯吧!”
说着,也不管那二人,兀自饮尽了杯中酒。
元容姬玄也跟着喝干了杯中水酒。
喝完,元容略侧头品味着。
姬玄回味着口中的清香,问道:
“姚姑娘你带来的这是什么酒?如此清冽,我竟从没喝过?”
寻竹得意的说道:“这是我自己酿的寒潭菊落,怎么样,好喝吧?”
说着,又让小云给三人杯中斟满。
“寒潭菊落?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姬玄疑惑地问道,这位流连声色场所的老手,什么好酒没喝过,却从不知有这寒潭菊落。
寻竹有举起酒杯,这次并未邀那二人同饮,也未尽饮,只将酒杯凑至唇边,浅尝了一口,然后看着杯中月影,悠悠地说道:
“你自然是不会听过,我这酒,自梦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