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只应皇室仙界之人才能知晓的仙物,在此出现,其中必有缘故,所以我才将她带回来,留在身边才好细查内中缘由。”
元容踱了几步,回身望了望榻上的寻竹,说道:
“那短剑由戏台之上飞出之时,并不曾有仙法推动,且并非朝我而来,可中途却掺入了一丝法术,这才偏了方向,我想这其中必有他人左右。”
“你也感觉到了?”姬玄惊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事出突然,未曾细想,如果真是如此,那便能洗脱花笺儿的嫌疑了?”
“先别急,”元容冷静地说:
“如你所说,这花笺儿颊上的曼兑之花来得蹊跷,咱们且看看再定夺不迟。”
说着转过身朝向寻竹卧榻,忧心地说:
“既然人已经押起来了,便先放着,你若担心,可自去探望询问,只是有一点你要格外留意,便是那粹璃轩中主仆二人。
方才院中可施仙法之人应该只有我与兄长才对,可那一丝仙法绝非兄长的水性法术,而是火性法术,我想起你那日所遇妖风之事,怕是今日事跟粹璃轩也脱了不干系,只是为今我暂无心情顾及那些,就拜托你多方查探了。”
姬玄也担心地看向寻竹:
“你放心,我定将伤了丫头的凶手找出来!”
姬玄离去,元容来到寻竹榻前。
只见寻竹额头渗出汗珠,紧蹙着蛾眉,姬玄心中如针刺一般。
回想往日种种,寻竹曾是多么明媚活泼的女子,为了追随自己自己一路远来合虚,放弃金枝玉叶的身段,整日流连于灶火刀俎之间,可自己竟将她伤到如此地步。
若非那日听了自己与伯尧的谈话,寻竹便不会急着离开,也便不会有花笺儿献舞,不会为了自己甘愿以身挡剑,如今寻竹命在旦夕,自己却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元容贵为皇子,虽肩负家国天下身不由己,但读书练功皆由自己,其余想要之物想做之事也没有得不到做不成的,只有今日,在这屋内,这榻前,他眼见着寻竹气若游丝却无能为力。
元容从未如此心痛,他宁愿寻竹没有扑过来,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愿见到如此憔悴不堪的寻竹。
不知何时开始,元容竟如此见不得寻竹受苦,想起方才魏大夫的话,若是三日内寻竹无法缓醒,怕是无力回天…元容不敢再想下去,他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无法想象寻竹若真是去了,自己又当如何。
小云来到近前,满脸泪痕,趴在榻前拉住寻竹的手向元容问道:
“公子,我们小姐会醒过来的吧?小姐是福报大的人,她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会得上天垂帘的,对不对?!”
一滴泪由元容的颊上滑落下来:“会的!她会醒过来的!”
“小云,去打盆热水来吧。”元容吩咐道。
小云应声出去,少倾,端了热水回来。
在热水中浸湿帕子,小云俯身去沾寻竹额头的汗珠,元容伸手接过帕子,说道:
“我来吧,你们去看看魏大夫的药煎好了没有。”
遣走了旁人,元容细细沾着寻竹的面颊,可那汗水如同永远也无法拭干一般,不断地渗出来。
寻竹的额头滚烫,面如蜡色,原本粉嫩丰盈的双唇如今全无血色。
元容心如刀绞,拉住寻竹冰冷无力的小手。
元容拾起寻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轻声对着沉睡的寻竹说道:
“寻竹,你一定要平安醒来,你可曾记得,那日在莲池边你对我说过,要我等你,可如今却是你要离开。
你一个弱女子,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却一再地伤了你,如今险境之中,你依然为我义无反顾。
寻竹,是我对不住你,唯今我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来,管他什么梦中神谕的缘分,我都不要了,只要你醒来,我们便成亲,你便是我的缘分!”
元容俯下身子,吻向了寻竹散乱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