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滚雷声从黑黝黝的天边传来,阴风阵阵,惊得院中树上栖息的鸟儿四散。陆离立在屋檐下,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厢房,浓重的黑云打了个闪,照得院里雪亮,只这一霎,照着漆黑的房内现出一个身影,竟是飘在空中般,陆离瞧见这一幕,不假思索便撞开了房门。房内正中的屋梁上系着白绸,挂在白绸上的身体还有些晃荡,像是刚吊不久。陆离箭步上去抱住挂在白绫上的女子,将她放在床上。女子呕的一下回了气,颤着身子咳嗽着。陆离帮她顺着气,一句话也不说。
“陆离……”方觅音咳出了泪,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开口道,“佛家有七悲,将‘生’放在了首位,你要我一直承受这一大悲吗?”
陆离扶着她看她虚弱的样子,低声道:“我不信佛。”
方觅音躺在床上,双目失神的看向上方,喃喃道“原来母亲死前是这样的感受……”
“小姐……”陆离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表达。
“陆离你出去吧”方觅音闭眼赶人。
”小姐……“
“你放心,我今天不会寻死了,我想睡了。”
陆离闷声了一会,走到屋中央解了白绸,拿着绸子离开了。他还是站在屋檐下,院中有一颗枣树,漫漫长夜孤寂,他总盯着那颗枣树,在极静的夜里,他偶尔能听到屋里传出的几声抽泣,但大多时候是无声的,他不知屋里的人几时睡去。陆离耳力还算不错,但她的呼吸声太浅了,浅的几乎没有,若不是她夜夜惊醒的一声响动,真让人觉得她死了一般。
一阵凉风裹着枯叶卷下来,陆离捏了捏手里的白绸,用手卷着过了一夜。
次日午时,周襄准时踏进方觅音的屋门,桌上早已布好了菜肴,方觅音着一身月色长裙坐在桌前低眉用饭,周襄自顾笑着坐下,向方觅音道“你总是不等我的。”
方觅音置若罔闻,拿着木筷又用了几口,饮了茶,便离座坐了一旁,擦拭着放在架上的琴。
周襄知她行为,也不恼,见她擦琴,惊喜道“阿觅今个要奏琴了么?”
方觅音也不答他,扔了帕子唤春来,“拿去后厨,让他们当柴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