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这恒古的乾曜通辉天倪,看这纠缠的群峰川回组练。看人话吐珠玑使人胆寒,看人避重就轻险避祸事。兔缺乌沉,暮色四合。我拂了金丝雀绒的袍袖,把明灭烛火里的繁华散了。
“天色不早了,夜里寒凉,都早些回吧。”魏陵.卷叁
“不知这当今圣上的人情……容不容得了我?”
应了邀与她对坐,望着那主动伸来的腕,既是她故意为难,总是要做足这戏。边故作高深把了脉,边以玩笑的话语换来她片刻凝视。
她的体温与常人无异,却教我觉得些许薄凉,原本只当把脉是走个过场,却诧异诊出个喜脉来。虽时日不长,但瞧她这副淡漠表情,想来应是知晓的。也不知皇帝待她是何心思,若真挨过了那些勾心斗角,诞下个皇子,戴罪之名想必会摘了。
念头百转后,想着此处于我非长久之地,节外生枝的事便免了罢,于是收敛了玩心,起身垂眸。
“谢姑娘,你只是受了风寒,多加保暖便是。神乐宫的茶确是好茶,改日有机会我也捎些江湖特产来。眼下姑娘身子并无大碍,我便告辞了。
“我不怎么好,可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瑾王君绥修
——眼下已过了立春,天气见暖,接连下了几场微末小雨都是旋下旋停。打南岭往着京城来的路上,愈是近了京城流言飞文灌耳愈多。打发了随从问来,大抵都是些关于当朝女将军即将大婚之事。本与这位女将军不大相熟便无心多问,只是到了京城外面,又隐约听说与墨家有关,这才招了眼子来问,果然是与墨家嫡女的婚事。心下当即有些不快,训责了眼子一番,快马加鞭进了京城。
——这一去数月,好容易到了京师,稍作整顿便入了宫向皇兄禀报一番南岭形势,因着无甚大事,略做寒暄便欲离宫,巧在宫门口瞧见了那位女将军,眸色晦暗一闪,大步上前
“洛将军,数月不见,没想到,本王回京,除了皇兄竟第一个见了你呢”
已经从东南边疆回来数日,但大抵是常生活在江南地带,对京城的食物略感不适。又因前些日子与墨家定婚,一直在想婚礼筹备之事,倒有些食不下咽。听说宫中的瑾王前不久回来了,但自己一向不喜与皇室打交道,也未曾上门拜访。
是日,觉着还是到宫中寻太医一问较好,因此皮上外衣前往皇宫。在宫门口恰巧碰见这位王爷。
“瑾王好,若是王爷回京所见第一,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瑾王君绥修
——轻笑而言“喏,听闻洛将军即将大喜,本王刚从南岭回来,不知何时又要离京。不知将军婚期可定?本王能赶得上才好”
——鸦睫颤了又颤,面上挂着淡笑却带着疏离,眸色清冷,似盯非盯着面前女将的面庞“婚期尚未定下,还等挑一个良辰吉日。届时若王爷能够前来,在下定是万分欢迎。”
见人神情,略感气氛尴尬,但也不知为何至此。神情如往日那般平静,让人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