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凉,地面还晕湿着夜里的细雨水渍,阳光穿洒进来,落进安平阁内,洒在一群梳着双丫髻,身穿浅绿对襟束腰长裙的下人身上。
只见她们双手交叠于身前,下巴微低,毕恭毕敬,规矩极好。
在这一群丫鬟的前面,站了两个湖绿衣衫的丫鬟和两个深绿衣衫的丫鬟,最前面,站着深紫色衣衫的兰春。
一群人恭恭敬敬,从晨起时就立在了院子中,等候着屋内的主人起身。
安安静静,不知道站了多久,小丫鬟低眉顺眼,前面一个深绿色衣衫,脸蛋微丰,眉眼细长的丫鬟,面容上明显出现了不耐烦,若非是台阶之上站着的一个丫鬟眉目犀利寒如霜,她定然不会规规矩矩的站着!
看着天上日头三竿之上,她还是头一次瞧见哪家女子会赖床至此时,便是山野里的野山鸡,也该早起打鸣了,没有教养规矩!
日头渐至头顶,房间内室才终于有了动静。
初心推门而入,见着楚云安一身白色的内寝衣,半坐在床上,下巴点着胸口,迷迷糊糊的睡起。
“姑娘,若是还困着,再睡会!”
昨晚闹至后半夜才睡下,门外的初浅听闻,跨了进来,不赞成的道,“快至午时了,便是后半夜才睡下,也近十个时辰了,如何还困着?”
说完,又横了初心一眼,“纵着姑娘,也该有个度!”
话落,一室寂静无声,楚云安憋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拽着初心的衣角,“初心,初浅凶我!”
初心安抚的拍了拍楚云安的小手,“初浅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姑娘未醒之时,初浅可是抱剑站在门口守着,黑着一张脸,不许外面那一群下人出半丝声音,生怕吵醒了姑娘呢!”
说完,笑意盈盈的睨了一眼初浅,初浅脸上的冷色挂不住,但还是故作冷颜,初心对姑娘太过纵着,主上不在身边,她若是不拿着点劲,姑娘的心性又要野到天外去了!
“姑娘还是快些起身吧!”
“是是是,初浅大人!”
楚云安立马跳下了床,乖乖的任由初心服侍洗漱穿衣。
端坐在铜镜前,楚云安从镜子里看了初心一眼,道,“你刚刚说院子里站了一群下人?”
“是的姑娘,是老太君和夫人送过来伺候姑娘的下人。”
楚云安歪头想了一下,道,“师父请来教导我闺中礼仪的袁嬷嬷说过,院子里送过来的丫鬟不是都可以用的,需调查底细,用着方才安心!”
“初浅,你备了纸墨,一一盘问,单拎成册,拿来与我瞧瞧!”
“是,姑娘!”
初浅领命,备了纸墨笔研,搬了桌子立于门前廊下,只听初浅凉寒带厉的声线响起,“若是不规矩老实,虚报作假的,掌嘴二十,发卖至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可听清了?”
小丫鬟吓的颤颤巍巍,细如蚊蝇的道,“听清了……”
“大声点,没吃饱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