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春甩开她的手,直起身子俯视着翠叶,眼神狠厉,似乎看穿一切,翠叶吓的低下头去。
“即是刺绣,那最近绣的什么?”
“绣,绣的喜鹊。”
“绣品在何处?”
“就在奴婢的枕头下。”
闻言,兰春示意了一侧候着的小丫鬟,小丫鬟领命,不一会就将翠绿口中的喜鹊绣品呈了上来。
兰春接过,只看了一眼便道,“这绣线黯淡无光,不似新线。”
“奴婢确实用的是陈线。”
“为何用陈线?”
“新线自是留给主子们用。”
“这么说,是主子苛待你了?”
自那喜鹊绣帕取来,翠叶就放下心来,还好她早有准备,是以兰春姑姑问话,她也没有多想的就顺口答了,却入了兰春的套。
兰春姑姑的手腕,府内人尽皆知,是她大意了!
兰春瞧着她的紧张神色,冷冷一笑,转身对着眉宇紧蹙的楚云乐道,“二姑娘,荣昌侯府从不苛待下人……”
“兰春姑姑莫听这贱婢胡言!”
楚云乐气恼不已,直接打断了兰春的话,上前一步怒目指着翠叶,“本姑娘平日里待你不薄,我怎么就苛待你了?不过新绣线而已,我又怎会放在眼里?”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
翠叶一时语塞,心虚害怕。
“兰春姑姑,是奴婢舍不得用新绣线,并非是二姑娘苛待奴婢!”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兰春冷冷一笑,不再与她口舌争辩,“来人,搜身!”
侍候在侧的丫鬟领命上前三个人,两个将翠叶摁住,另一个搜身,很快就从她身上搜出了一块她常用的绣帕。
“这绣帕上的金丝绣线是年节皇后娘娘赏赐给各府女眷绣制新衣的,只老太君,夫人和二姑娘处有,翠叶,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
翠叶还想要出声辩解,兰春截住她的话,厉声道,“翠叶,你即是平常新线都舍不得用,这皇后娘娘恩赐的金丝绣线倒是贪心的很呢!”
忽而俯身,与翠叶对视,给她最大的压迫感,声音低沉,“你同室的翠莹已经说了,你这两日并未动绣活!”
翠叶不敢看兰春近在咫尺的狠厉眼神,眼神闪躲,额头虚汗,神思早就被兰春强大的气场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既然不是刺绣扎破的手指,那你手指上的针眼如何而来?又为何鬼鬼祟祟的进了安平阁?”
连番的逼问施压,翠叶的心思早就转不动,楚云安心里暗赞,不愧是祖母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诛人先诛心。
本来可以直接戳穿翠叶,兰春姑姑却转了十八道弯,让翠叶心间起起伏伏,神思疲累,又靠近施压,让翠叶脑子直接短路。
翠叶毕竟是楚云乐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楚云乐有些按捺不住。
又闻她暗暗私吞了皇后娘娘赏赐的金丝绣线,想来这么多年还不知从她的沉香阁里贪了多少,这种背主的贱奴,瞬间怒火中烧,“贱婢,还不快招了,为何在三色堇屏风上抹血,陷害大姐姐,诅咒云安姐姐?”
翠叶一听,急了。
“二姑娘,是您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啊,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