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宛很快的数完了铜板,一千四百一十二文,这都是原主从小到大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的啊!
竹榻下的坛子,是魏宛两岁时埋下的,当然,埋坛子的不是魏宛,而是魏宛的已故的祖父,魏宛的祖父告诉自己的孙子,说那坛子里有他们给他的银钱,还告诉他要是有银钱花不着,就把银钱放进坛子里面,于是,除却魏宛祖父祖母放进里面的给孙子的,这十年来,原主往里面一文一文的投了四百个铜板,那是原主十年来的零花银,算是一笔不小的财产。
魏宛没找到绳子,就把一块布撕成了条,开始串铜板,魏宛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翌日准备揣着这有些重量的铜板去汝阳县转悠转悠。
铜板还没串好,孙氏就喊魏宛吃饭了,魏宛先把铜板放下,出屋去准备拿个蒸饼回来,但是去了,却发现晚饭是扁食,还是肉馅的,年节都几乎吃不到的玩意儿,因为魏宛旧疾痊愈,在这个夏天的晚上吃到了,阿语很兴奋,口水横流,眼睛放光,魏宛也闻到了扁食的味道,还有山韭菜的味道。
孙氏端来一个碗,碗里好像是醋,“阿语喜欢吃酸的,小宛,你要不要点。”
魏宛:“要。”
孙氏就把醋分成两份放到了魏宛和阿语面前:“好啦,你们两个吃吧。”
魏宛在阿语旁边坐下,阿语已经抓起了筷子,魏大山和孙氏坐在两人对面,满足的端着碗看着魏宛和阿语。
饺子的味道还行,魏宛吃了一大碗,就赶紧飘回了房间,刚把铜板串完包好,阿语就推开门跑了进来,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仰着小脸看魏宛道:“哥哥,伸手。”
魏宛伸手,莫非这娃要给自己一只虫子?想到虫子,魏宛想到了屎壳郎,脸色有点不太好。
阿语给了魏宛一颗化了糖衣的糖葫芦以及半个馒头。
看着手里的馒头和糖葫芦,魏宛呆了一下,看着糖葫芦嫌弃的有些哭笑不得,阿语稚气可爱的声音响起:“哥哥,糖葫芦一定要吃了哦,不然会被兵马爷爷偷走的。”
兵马爷爷是什么鬼?
魏宛把糖葫芦给她:“糖葫芦给你,哥哥只要馒头就行。”
阿语宝贝的捧着糖葫芦看魏宛:“哥哥不喜欢糖葫芦吗?”
魏宛:“喜欢,可是哥哥更喜欢阿语呀。”
阿语高兴起来,把糖葫芦又塞给魏宛:“糖葫芦和哥哥,阿语也更喜欢哥哥!”
魏宛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有些感动。
这真是个好孩子啊。
阿语忽然小声期待问:“哥哥,我们晚上还去大河抓青蛙吗?”
魏宛:“··········不去了。”
小家伙明显失落。
阿语离开,魏宛熄了油灯出去,和孙氏还有魏大山说了自己明天要出门后,就回屋睡觉了。
翌日。
魏宛找了一个粗布袋子,洗的浆白,是孙氏给魏宛缝的,不大不小,因为魏宛有书被虫鼠啃了,孙氏就给弄了这么个布袋子,把魏宛喜欢的书装进去,用麻绳扎紧了口,吊在房梁上,现在,那个袋子里的书被魏宛倒在竹榻上,把铜板装进了布袋子里,然后往肩上一搭,只手抓着布袋子口,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离开魏家村,魏宛沿着官道朝汝阳县走去,太阳还未升起,道旁露沾草,前方雾缭绕,但见官道上却并非只自己一个人,离魏宛约莫一丈远的前面,此刻有人正慢悠悠的走着,他纶巾儒衫,看背影很清瘦年轻,背着竹篓,竹篓里有几卷画轴。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
这人口中之之也也,似乎感到身后有人,转过了身,看到了魏宛,魏宛看到这人大约二十四五,样貌还算端正,衣着整齐,手里抓着本书。
他见魏宛不似歹人,便放了心,继续边走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