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钏悄悄的打量江映雪,夜幕下她的轮廓不甚分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到了昨天她哭着为自己说情的一幕,心头恍若针扎,又酸涩又欢喜。
他故作轻松的调侃:“你上学居然还带着跌打酒。”
“给你带的。”
云逸钏一愣,剩下的话尽数噎在喉咙里,有点后悔说了这句话。
江映雪不无埋怨的说:“原本是想送给你,让你好好治治身上的伤,谁知道你见了我就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云逸钏尴尬极了,挠了挠脑袋:“我……”
“云逸钏,你究竟在躲什么?”
云逸钏目光闪躲着:“我没,我先走了……”
江映雪抓住他的衣服:“你能跑哪去?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躲过了今天,你也躲不过明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云逸钏低着头一言不发。
江映雪有点生气,问:“是因为我昨天没有及时澄清,生我气了?”
云逸钏摇头。
“那就是我妈之前怀疑你,你伤了心了。”
他又是摇头。
“哦,那我知道了,你是嫌我家有江思雨那样的亲戚,觉得跟我玩丢人,你嫌弃我了。”
“不是的。”云逸钏着急的说:“我没有嫌弃你,我……”
云逸钏嘴唇动了动,忽然又闭上了嘴巴。
江映雪要被气死了,这人说话说一半是不是想要把人憋死!
可想想他前世的模样,那是干脆利落的性子,今天这样,他怕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逸钏这人吃软不吃硬,江映雪委屈的说:“就算以后不想理我了,至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吧?让我死了心。”
“我……我不是不想理你,是我爸,我爸说,让我以后离你远点。”
江映雪意外:“云伯伯?这不可能!”
云松和江景呈的关系特别好,两人年纪差不多,小时候就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云松上完小学之后就辍学了,但两人的友谊并没有改变。
她听妈妈说过,当初爸爸买房子的时候,是云松卖了家里一大半的羊借钱给他的,两人的友谊可以说根深蒂固,云松怎么可能会那样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爸说……”云逸钏抿了抿唇,才接着说:“他说……男女授受不清,你越来越大了,我不能总跟你一起玩,容易惹人非议。”
“一个十岁,一个十三岁,俩小屁孩惹什么非议……”
江映雪声音一顿,她明白了,他说的不是自己和云逸钏,他说的是……
“我奶奶就喜欢满嘴跑火车,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以后还是……保持距离……”
这话说完,云逸钏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抓紧书包带,低着头快步走了。
保持距离?
上辈子她被人骂成全民公敌他都没有保持距离,这辈子就因为几句难听的话就要保持距离?
江映雪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了胸膛里,不上不下的憋着,心脏也仿佛被开了个洞,隐隐作痛。